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流民聚集,易生疫病,也恐酿成民变啊。”
秦牧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来自现代,见过灾难片,却远不如亲眼目睹这古代大灾之下的民生疾苦来得震撼。
种无力感,让他更加坚定了整顿江南吏治、有效赈灾的决心。
他们途经几个受灾相对较轻的州县,发现当地的赈济点粥棚稀疏,施舍的粥清澈见底,几乎能照出人影。
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态度粗暴,稍有拥挤便鞭子相加。
“去打听一下,官府规定的赈灾粮款标准是多少?”秦牧对周珩吩咐道。
周珩很快回来,脸色难看:
“回禀大人,按朝廷邸报和户部文书,每日人均至少应有二两米,并辅以少量盐菜。
但下官观察询问,灾民实际所得,恐不足一半,且多是陈年霉米。”
秦牧眼神冰冷。这才离开京城多远,贪腐就已经如此明目张胆?
他让孙思良悄悄记录下这些州县的情况、官员姓名和大致估算的克扣比例。
途中,他们也遇到了一些前往江南“淘金”的商贾,谈论着如何趁机低价收购灾民田地,或是囤积居奇,抬高粮价。
冷月暗中留意,记下了几个尤为活跃的商号名字。
“大人,前面就是沧河支流,水势依然很大,桥梁冲毁,我们需乘船渡河。”章山前来禀报。
渡口处,人满为患,渡船费用比平日翻了十倍不止!船夫和当地的地痞流氓勾结,垄断渡口,大发灾难财。
“岂有此理!”年轻气盛的周珩忍不住怒斥。
秦牧拦住他,冷静地观察着。他没有立刻亮出钦差身份强行压制,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他让章山付了高价,队伍默默渡河。
但他让冷月记下了这个渡口和为首者的样貌。
“这些蠹虫,遍布沿途,吸食民脂民膏。”
秦牧对身边的团队成员沉声道,“我们此去,不仅要治水,更要治这些人祸!”
历经大半个月的跋涉,秦牧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此次灾情的核心区域,江南道治所。
也是漕运总督衙门所在地,临渊府。
眼前的临渊府,虽未像下游一些州县那样完全被淹,但也是满目疮痍。
城墙外侧留有明显的水痕,高达数尺。
城内街道泥泞,低洼处的屋舍倒塌甚多,空气中弥漫着水汽、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瘟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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