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落在郑铮案头,却重逾千钧,由不得他不来。
高脚杯中,深红的酒液荡漾着危险的光泽。
一杯,复一杯。酒精点燃了血管里虚妄的暖流。“老郑,你是真有魄力,也够仗义…”白洁的声音羽毛般搔刮着他的神经末梢,又精准无误地刺向他心底最深的隐痛,“风云他命不该绝…可伤成那样,国外顶尖医疗的费用太惊人了,你们局里预算卡得死死的,还不是靠你…私下托了老朋友才解决了燃眉之急?这份情,风云醒过来要是知道,该多感激你啊…”
“老朋友”三个字,被她咬得又轻又软,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郑铮的心脏。他咧开嘴,勉强扯出一个空洞的笑容,胸腔里却像被瞬间抽成真空,某种冰冷沉重的东西急速下坠。眼前倏然闪过搭档聂风云躺在ICU里毫无生气的脸,苍白得如同博物馆陈列的石膏死亡面具。
他猛地举起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晃荡,映出他眼中一片疲惫的茫然。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带来短暂的麻痹,竭力压制着心底某个角落疯狂鸣响的尖锐警报:作为分管刑侦的局长,湖跺走私案的关键线索、花炮厂废墟里那些指向不明却被强力阻断的调查、搭档蹊跷的车祸…所有沉甸甸压得他快要窒息的一切,在白洁编织的温软话语与迷离酒光中,似乎真的扭曲、模糊,被推向了遥远的地平线。
“白主任…您说得对…”他听见自己含混的声音响起,舌头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老是绷着…弦是要断的…风云…会好的…案子…急不得,总得…需要一个过程的。”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像踩在流沙上,脚下坚实的地面正在无声地、不可逆转地塌陷。他感觉自己被那具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温软身体搀扶起来,步履踉跄地离开餐厅。
眩晕中,电梯冰冷的金属门开合,最终步入一间弥漫着同样甜腻香气、光线更加昏暗迷离的豪华套房。
3、
玻璃墙的另一侧,仅仅一墙之隔,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单向透视玻璃冰冷如镜面,清晰地映照着套房内暖昧流转的光影。
巨大的屏幕前,张得祥面无表情地操控着高清摄像机,镜头贪婪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关山则斜倚在舒适的沙发里,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他盯着屏幕上郑铮被酒精和欲望熏染得迷离的脸,以及白洁那蛇一般缠绕的姿态,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啧,我们郑大局长的‘战力’…就这?”他微微侧头,对旁边的张得祥低语,声音里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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