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温和申饬后保留虚职,或许是免去实权但保留待遇和清誉,最不济,也能避免更严厉的后续清算。
这是他对早朝错误的紧急弥补,也是一次危险的试探。
赵凌的脚步停在帝辇踏凳前,没有立刻上去,也没有立刻回应。
他缓缓转过身,立于辇前,玄色衣袍在微风中纹丝不动。
他微微垂眸,冷冷地俯视着那个几乎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身影,如同天神俯视蝼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淳于越那身象征学问与官阶的儒服,直抵其颤抖的内心。
随即,赵凌的眼角余光,极快且不易察觉地扫过帝辇周围。
孟府门前宽阔的空地上,黑压压跪着的百姓尚未完全起身,许多人依旧沉浸在孟巍然逝去的哀思和对皇帝亲临的敬畏中。
他们衣着朴素,面容黝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正望着这边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些目光,构成了此刻最特殊的背景。
再看看眼前五体投地、声音“恳切”的淳于越……
呵呵!!
赵凌心中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好个精于算计的糟老头子!
跟他玩心眼,打擂台!
若真是诚心请罪,何须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朝堂散后,一份请罪的奏章,一次私下的求见,难道不能表达?
偏偏要在这孟府门前,在这么多百姓面前……
这是在赌,赌他赵凌为了维持表面仁慈、顾忌民意观瞻,不得不高抬贵手,顺水推舟地接受辞呈,甚至可能还要假意挽留,以示宽容?
想用民意来裹挟朕?
简直笑死了!
赵凌的眼神愈发幽深。
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时间仿佛凝固了片刻。
只有远处隐约的哀乐,近处百姓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淳于越因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喘息。
赵凌半晌未曾开口,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越来越重,如同实质般压在淳于越背上,让他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一小片石板。
淳于越心中越发没底,忍不住,极轻微抬起了些许头颅,想要窥探皇帝的脸色。
然而,目光刚刚上移,便与赵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撞个正着!
那眼神中没有怒火,没有讥讽,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漠然。
淳于越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头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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