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着胡须满脸犹豫,“这个…此事本官不便插手,周兄在此,又熟稔江南军务,想必更得心应手,某便不越俎代庖了。”
说罢,竟直接起身告辞,扭头便走。
李衍眉头一皱,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周千户则满脸尴尬,低声道:“金陵都尉司和那两家关系不错,多半不想招惹是非,但少侠放心,这姓郑的不是傻子。京城那边,他同样不敢得罪。”
果然,没多久,一名皂衣小校便悄然跑来,偷偷摸摸将一卷誊抄的军籍恭敬递给周千户。
李衍接过一看,但见泛黄的纸页上,正是田千户暴毙案的卷宗末尾,前面与林胖子所说大致相同,末尾有行朱砂批注:
“亲兵周大勇(校尉),护持不力,杖二十降为什长。丁忧归籍,金陵城东五十里,周家坳。”
“护持不力?”
李衍冷笑道:“甩锅倒挺利索。”
“这槐树村在什么地方?”
“不远,就在金陵城外山中…”
…………
沙沙沙~
不到晌午,阴沉的天空便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两艘乌篷船在雨雾中穿行水面,两岸草木浓密,树叶黄了一半,峰峦迭嶂,入眼皆是美景。
“好地方啊…”
沙里飞忍不住叹道:“这地儿可真适合隐居。”
王道玄也点头抚须道:“那是自然,这里乃是钟山,附近是玄武湖,乃江南三大名湖之一,自古以来便是上风上水之地,六朝之时,还是皇家园林湖泊…”
“诸位大爷说笑了。”
话未说完,前面一身蓑衣斗笠的船夫老头便转身道:“风景再好,也就贵人们看得欢喜,百姓可没那么舒坦。”
“哦?”
王道玄闻言来了兴趣,“贫道可是听闻,这里在整个江南也是富庶之地,种稻养桑,百姓丰衣足食。”
老头叹了口气,“那是以前了。”
“自从朝廷开海,蚕丝就供不应求,织染局的老爷就发了告示,每台织机缴银三钱,每匹丝绸缴银五分,本来就是本小利微的生计,这下却成了索命符。”
“不知有多少百姓日夜忙碌,连田都顾不上种,也仅够上缴税银,更有甚者被逼的倾家荡产,流离失所…”
“这还是普通织户,那些匠籍织户更惨,他们子孙世代承袭,不得随意脱籍,不得离开工坊,从早干到深更半夜,每人每月仅得米三斗,累死了不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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