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架势,将木剑舞得虎虎生风,末了还得仰着脸讨要喝彩。
记得那日,他正对着几位官家公子哥卖弄刚从府里的藏书阁中学来的“白虹贯日“,不料木剑破空之声未落,便惹来阵阵嗤笑。“林家小子这招倒像蟹爪挠沙!“为首的纨绔故意打了个响指,身后跟班齐声哄笑:“快看!螃蟹过街喽!“林无涯羞愤难当,攥紧木剑欲要理论,却被对方扈从吓得连退数步。
然而三更梆子响时,罗姨打更的丈夫总能见到那少年在城隍庙残碑上练剑,青砖映月,木剑破空声渐渐有了金石之韵。待得那群纨绔再次遇到少年时,本想再讥他“蟹爪挠沙“,却见他的木剑如蛟龙出海,剑气竟在青石板上犁出几道深痕,当日长街回荡着狼狈逃窜的脚步声,之后无人再敢唤他“林螃蟹“。
五年光阴如流水,青石巷口再不见那拽着路人舞剑的身影,唯有罗姨收针时,总觉银梭映着残阳,恍惚又见少年在街巷中舞剑,剑光如银蛇游走,如今府邸依旧,木剑却早已收鞘,只剩裁剪衣料的针线声在寂寥的屋内轻轻回荡。
青石城西的铸剑铺,一如既往地沸腾着。通红的精铁在铁砧上迸溅星火,半裸的铸剑师们脊背油亮,汗珠随铁锤起落飞洒,偶尔溅落于围观姑娘们的绣鞋边,引得她们轻呼躲闪,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墨十三!”几个梳着双螺髻的姑娘挥着绣帕唤他,声如莺啼,几乎盖过了打铁声,“西市昨儿来了批新蜀锦,我给你裁件衣裳罢!”话未说完便被同伴嬉笑着掩口,铸剑铺里热气氤氲,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那个黑衣青年恍若未闻,他垂眸凝视着砧台上翻涌的钢水,汗珠顺着喉结滚进锁骨凹陷处,又被炉火蒸腾成雾,氤氲了他低垂的眼睫。
“十三!“一个着黄裙裾的姑娘忽然从人丛中钻出,鬓边的金步摇叮铃作响,“前日送你的信,再不回我可就当你应了!“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你的汗都要像铁水一样凝成铁疙瘩了!“穿桃红襦裙的姑娘故意踢到箩筐,剑刃刮出刺耳锐响,“怎不学旁人宽衣?莫非是要欲擒故纵,故意让我们浮想联翩?”
又有人高声笑接:“人家如今是林家最厉害的铸剑师,自然是要端着的!待他当了家主,我做了家主夫人,天天让他脱了衣裳给姐妹们瞧个够!”
“他又不信林,如何做得家主啊!我看你也是想瞎了心!”旁边的姑娘们又是一阵嬉笑打闹。
墨十三的铁锤在半空几不可察地凝滞一瞬,又重重落下,汗珠悬于他的下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