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旁的刘妈,仿佛下了莫大决心:
“毒是我下的,与刘妈无关!“
“五叔,”林无涯神色平静,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您不是与我父亲亲如兄弟吗,又怎么会毒害我父亲,莫不是为了替刘妈顶罪?”
墨五喉结剧烈滚动:“那日老爷案头的茶里,我们确实下了药,但这药只会让人昏迷,绝不致死!我若存心害老爷,甘受千刀万剐!”
墨六紧绷的手掌倏地松开,刚才脑海中那片刻的杀意,让他紧张的喘息不止:“要剐便剐一双!”
林无涯冷笑:“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下的药,是忘川引吧。”
“你怎会知道!”两人瞬间骇然失色。
“我怎会知道?”林无涯怒目而视两人,“我还知道西域狼族的狼骑在七月十三,劫了铁马司运向林府的三车银两,是你们与狼族暗中勾结私吞银两!“林无涯突然振袖,袖袍掠过时带起猎猎风声,“我还知道那本账册里所提及的36家剑铺,均来自铁马司!我还知道你们在铁马司的燕子山下,埋了八具别家铸剑师的尸首,只为抢夺朝廷订单!”他猛然将账册拍在案头,“我更知道上个月,五叔用玄铁枪捅穿胸膛的那个掌柜——就是写下这账册的人!”
“这些挂着林氏招牌的铁马司铸剑铺,”林无涯抓起账册掷向墨五,“流的可是你墨五的血?”
刘妈捡起地上账册,手指抚过账册上数不胜数的“墨五““墨六”几个字,浑浊老泪滴滴落下砸在青石板上,她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柄细剑,剑尖直指墨五咽喉,庭院蝉鸣骤歇,昏黄烛光映出墨六惊恐的面容。
墨五难以置信:“您竟藏着剑!”
“三十年前,”刘妈剑身轻颤,寒光掠过墨五脖颈,“我将你兄弟二人带进府中抚养成人。”剑尖骤然刺破脖颈,血珠渗进他的衣领。
“老爷许你们自由出入府中,给你们无数的恩赏!“刘妈腕间旧疤在月光下泛白——那是当年为护着在铸剑炉旁贪玩的墨五被炭火烫伤的痕迹,“让你们执掌铁马司!连祠堂都允你们随时祭拜!“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妈冷冽的眼神死死盯住二人。
墨五突然发出惨笑,“恩赏?执掌铁马司?不过是怕我们噬心咒复发,让我们离林府远一点罢了!”
“这二十年来,我们未曾复发一次!可每次回府,墨九却如影随形!我们始终是被监视的囚徒!方才老六若触动机关,想必此刻我二人早已毙命!我们拿命换来的,就是这等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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