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那道完美的犁沟,看着那个虽然衣衫褴褛、满身泥污,但腰杆挺得笔直的身影。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们心中蔓延。
与此同时,在东城的官道和南边的水渠,情况则是一片混乱。
“不干了!老子不干了!你们有种就打死我!”
一名崔氏子弟将石锤一扔,瘫在地上撒泼。
监工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手中的长鞭扬起,落下。
啪!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那人背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印。
“干,还是不干?”监工的声音冰冷。
那子弟挣扎着,最终在鞭子的威慑下,哭着爬起来,重新拿起了石锤。
水渠边,几个公子哥站在齐膝深的淤泥里,一边呕吐,一边崩溃大哭。
他们何曾受过这等苦楚,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让他们彻底放下了所有尊严。
傍晚时分,收工的号令响起。
所有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筋疲力尽,步履蹒跚地往营房走。
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比过去十年都要漫长。
唯有崔琰,虽然同样疲惫不堪,双臂抖得连碗都快端不稳,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亮。
晚饭依旧是两个窝窝头,一碗菜叶汤。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抱怨伙食差,更没有人敢扔掉食物。
所有人,包括那些白天叫嚣得最凶的,都埋着头,狼吞虎咽地将食物塞进嘴里。
他们太饿了,饿到忘记了所谓的尊严和体面。
……
夜深人静。
监工营帐内,一名校尉正在向赵虎汇报今日的情况。
“将军,那帮公子哥,骨头软得很。饿上一天,打上几鞭子,就都老实了。”
校尉脸上带着粗犷的笑意。
赵虎正在擦拭他的环首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不过,”校尉话锋一转,“里面有个叫崔琰的,有点不一样。”
他将白天崔琰拜老农为师,学习使用曲辕犁,并最终成功掌握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赵虎擦刀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那双凶悍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哦?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赵虎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继续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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