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袖手旁观吗?您能看着您曾经的同僚和朋友去死吗?您不能,即便您知道他们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也依然说服不了自己。
这就是作为一个好人的坏处了。”仆人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我的同僚和朋友?”
“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些人如您那样,他们要么遵从了苏丹萨拉丁的旨意,要么和你一样,萨拉丁并不想叫你们面对这样困难的选择。”
“他在杀死撒拉逊人,杀死那些和他信奉着真主的人,真主不会原谅他的,他必然遭到天谴,落进炼狱里……”
“请别这么说,”仆人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显然对他的诅咒很不满意。
“一棵巨树高耸,枝叶繁茂,却有毒蛇在它的心脏里筑巢,毒液滴落下来,腐蚀了它的身体,叫它枯萎和虚弱,此时一个明智的人就应该将毒蛇和那些被腐蚀的部分一起挖出来,扔进火堆中烧掉,而不是因为那些坏掉的部分也属于这棵大树而犹豫不决,每一天,不,大人,每一个小时,那些罪恶与贪婪的人对真主的基业所造成的危害就会更重一层。
而且萨拉丁也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如果他们能够击败基督徒,哪怕不能击败,僵持或是坚持一段时间——萨拉丁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派胡言!”
法尤姆的埃米尔愤怒地说道,他看出来了,他的这个仆人根本就是萨拉丁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但这个钉子确实起到了萨拉丁希望他能起到的作用。
他被他曾经的仆人控制住了,动弹不得,只能默默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幸好这段让他备受煎熬的时光并不长,天色将央之前,他终于有了一些力气,视力也变得清晰了起来,他听到的东西就更多了,随着帐篷的门被掀开,还有一股他相当熟悉的气味——木头、皮革和人类的躯体被焚烧后的味道——正在涌入这个帐篷。
但随后微冷的山风又吹了进来,它们迅速地消散了,仿佛没有出现过。
“喝点咖啡吧,或者再给您加点葡萄汁。”仆人说。
法尤姆的埃米尔则抬起头来,望着第二个走进他帐篷的人,那个人正是不久前才与他告别的法塔赫,那时候法尤姆的埃米尔以为宽容的是自己,现在看起来宽容的是他以及他的主人萨拉丁才对,。
即便有着咖啡和葡萄汁的加持,法尤姆的埃米尔还是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够站起来。
“萨拉丁是否已经在这里了?”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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