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灯光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中,不时有人欢呼和咒骂,键盘敲击的动静噼里啪啦,大厅音响里唱着本兮的《未成年》。
上百台电脑摆出一字长蛇的大阵,每张掉皮的破旧沙发里都有一个通宵的好男儿,大都是还有些稚嫩的面孔,再夹杂几个有点秃头的大叔,过年返乡的年轻人,这是黑网吧里一年生意最火的时候。
外面是寒风凄凄的长夜,一扇玻璃门之隔,里面却暖的叫人脱了外套还直冒汗,这种地方是不会有什么暖风空调的,兄弟们全靠人多血气方刚互相取暖,打游戏上头的劲儿上来了比吃小米椒还管用。
周南开了一台机器,摆下一瓶营养快线,已经没什么位置了,左右两边都是抽烟的好汉,他不抽烟,但也只能挑这么个倒霉的地方过夜。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老宅也去不了,总得找个地方落脚,宾馆呢又太贵了还涨价,这八块钱包夜的黑网吧价格就显得很亲民。
蜷缩在沙发里看着龙管家慢慢启动,把那张写有上机号码的纸条摆在面前,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看过的知音故事。
那个故事说有的男人结了婚之后往往车就是他的家,宁肯开到自家楼底下,在漆黑的车窗里坐上那么一两个小时,慢悠悠地抽烟,也不愿意上楼回去。
家庭这种概念对他这少年来说还离得太远,但他在这一刻似乎就忽然理解了那个男人。
回到家男人就是丈夫,是爸爸,是顶梁柱,唯独不是他自己。
就像现在坐在网吧这儿的他,坐在这里他就是威风凛凛的Killer,双手比成枪形对着屏幕扫射也不会有人笑他蠢,有的是二逼跟他一起二,一旦回到老宅,他就又是那个与魔共舞的人奸,嘴里可以笑哈哈,心里全是草泥马。
逃避?
心里想着,手指已经娴熟的点开游戏挂上QQ,右下角的图标闪动,提示您有一条新的验证消息。
他是个没多少朋友的人,如果说初中那会儿倒还不至于,但是高中这一个学期结束,他除了简兮一个朋友都没交到,更别说有新好友了。
不是卖片的盗号狗就是甘棠。
点开来果然是新的好友申请,◢▂諵音Ъěí調→,来自QQ号查找,注释我是甘棠,头像是个文艺的摄影一角,带着露水的草坪,翻飞而过的白色裙角。
个人资料里,光明正大的女,十六岁,故乡来自拾堰,本地人。
周南心说这文学少女真是人不可貌相,穿搭在线肤白貌美,那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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