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完东西,该抬人了。行动不便的金季欢被人连人带被褥抬着扔上了门外的板车;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胡乱披了件外衫。
门外,金小满指着板车对王掌柜边哭边跳脚:“我姐还、还伤着,你为、为什么不叫马车!板车颠……颠簸,她如何受得了呜呜呜……”
王掌柜神情烦躁,却也带了一丝不忍。她别过头去,伸手推开金小满:“念在你姐的手艺旺了我飞花居这几年,否则就连板车我都不……”
“小满!算了!”金季欢打断了他们,周围不知不觉围起了一圈人,不怀好意的窃笑和辱骂丝丝缕缕飘进他们姐弟二人耳中。
金小满回头看见姐姐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趴在板车上的狼狈模样,更是嚎啕大哭,跌跌撞撞地爬上去帮她把被子掖好,边哭边呵斥周围的人:“不、不许看!你们不许、不许看!!”
金季欢木着脸,把他一把摁趴下了。
“掌柜的,你也说我的手艺实实在在给你带来过好处,可否再容留一二?待我友人归来,我即刻搬离,她会替我打点,无需劳烦您半分!”
一听她提沈寒灯,王掌柜眼里原本的怜悯逐渐被某种凶狠代替:“好啊,这是用你官家的朋友来吓唬我?”王掌柜心下骇然:今天这事儿既做出来了,就要做到底;否则,等到她那不好惹的友人回来替她出气,可怎生是好?
“季欢并无此意!”金季欢拼力分辩着:“实在不行,再延宕十日,最多十日!至少等我可下地……”
“住口!”人群中站出一人,竟是隆盛轩的刘掌柜——一贯最是眼红飞花居生意、最是恨毒了她的那人。
“金师傅,我今日好心提醒你一句:当初不是王掌柜容下了你,是整条百花街容下了你!你自己打听打听,在这条街上,哪家姑娘敢如你当日那般提要求?现如今,便也不只是王掌柜容不下你,是整条百花街,都容不下你!”
平日里见不惯她恃才傲物、占尽风头的店家和掌勺们此时一见刘掌柜出头,便也纷纷站了出来,极尽讥讽,言语间都是一个意思:整条街、乃至整个京城,没有任何一家酒楼饭铺会雇佣你金师傅,请好儿自己滚吧。
有人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另一架板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箱笼:“王掌柜还容你带走这么些,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这要换做是我……”
“这是我多年来自己挣下、攒下的,为何不可带走!”金季欢急了,在板车上挣扎着撑起身子,一副谁要是敢动手抢劫,她便要拼死一搏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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