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进松鹤楼。
掌柜余大贵老远就迎上来,脸上堆着灿然的笑:“师兄快楼上雅座请,我们兄弟俩多年未见,可得坐下好好唠一唠!”
车队在平坦的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的轻响被风卷走,一路未遇半点阻滞。
日头渐高,路两旁的稻田已泛起金浪,偶有农人荷锄而立,望着这列尘烟滚滚的队伍,眼中满是好奇。
不到午时,青浦县的城楼便已遥遥在望,青灰色的砖瓦在日头下泛着温润的光。
车队没有进县城,而是绕过县城拐进一条掩映在竹林中的小径。竹叶簌簌作响,筛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尽头,一座青灰色的仓库静立在竹林深处。
宪佐队的兄弟们迅速下车,靴底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响。他们分散开来,手握配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仓库前的空地上,十几名搬运工人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赤着胳膊,古铜色的皮肤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见车队停稳,领头的工人吆喝一声,众人立刻上车卸货,脚步沉稳地扛着箱子往仓库里搬运。
木箱与地面摩擦发出“咯吱”声,混杂着工人低沉的喘息,在空荡的仓库里回荡。
何赢站在仓库门口的石阶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看着工人往返搬运,他不时抬手在货单上划上一笔。
……
回程时,已是下午,阳光把车队的影子拉得老长。何赢望着窗外掠过的田埂,忽然开口:“余哥,咱们就空车回去呀?”
余海仓没好气地回道:“东西都送到了,不空车回去你还想把货又拉回去不成?”他瞥了眼后副驾驶,见何赢嘴角噙着笑,心里更不痛快——这小子笑起来都比自己帅。
何赢干笑两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余哥说笑了。我是想说,宪兵司令部给的通行证是往返上海都有效的吧?”
“废话,不然回去又要被岗哨盘查,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没有通行证很麻烦的!”
“那下次您再送货来青浦,能不能帮我捎点货回上海?”何赢侧过身,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放心,运费我按黑市通行证的半价算,绝不亏待您。”
余海仓一愣,黑市通行证可要卖两百块大洋一张,半价就是一百块大洋,今天九辆卡车就是九张通行证,那就是九百块,大生意啊!
余海仓立即来了兴致:“什么货?”
“都是些紧俏货——猪鬃、桐油,还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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