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头虽一紧,却不曾慌乱。
毕竟若真有灭门大祸,这小儿早该直接寻到家中,岂会独自一魂,在祠堂里黯然神伤。
姜亮抬眼望他,似有千言,终究堵在喉口。
半晌,才化作一声低沉叹息:
“我辖下,有名偏郊土地……昨日,被就地正法了。”
声音涩然,仿佛还带着余震:
“魂飞魄灭。几十上百年积下的阴德香火,一朝散尽,连个转世投胎的机会,也没能留。”
姜义面上神色一惊。
这段时日,大旱所逼,毁庙伐神的事屡有耳闻。
可这般直接叫神魂俱灭的,倒还是头一回。
他忙追问道:
“是何方妖魔?你可曾受累?”
在他想来,能在长安城隍庙辖境内动手,纵然只是斩一名偏郊小土地,也绝不是寻常邪祟能有的胆量与手段。
念及此,他心头那点担忧,便又为自家小儿重了几分。
姜亮那虚影,只缓缓摇头。
面上那点苦涩与不解,非但未褪,反倒更添几分阴沉。
声音自喉底挤出,低得几不可闻:
“是天师府亲自下的手。”
顿了片刻,他又添了一句,话里透着三分萧索:
“领头那位高功,说起来……竟还是孩儿的旧识。”
姜义闻言,面上不免一怔。
天师府……
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接些什么话。
姜亮却似陷在那时光景,自顾自说下去:
“孩儿身为感应司都司,辖下动静方起,便立时赶去。”
“却只来得及见最后一缕残魂,在风里散开。”
他虚幻的眼目垂下,像是看着祠堂冰冷的地砖。
“那位高功,当着孩儿面取出香火簿,宣读罪名。”
“哪年哪月,哪时哪刻,私动香火,施云布雨,降水几寸,俱是历历在册。犯私动香火与无诏行雨之罪,立诛无赦。”
说到此处,他的声息里,添了一丝极轻极轻的颤意。
“那人还言,辖境之内,出此恶事,长安城隍庙亦有御下不严、监察不力之责。”
“让我回去禀知府君,等着上头的责罚。”
姜义此时方才回过几分神,眉心深皱:
“如此说来,天师府下山,并非为抗旱救民,而是来诛杀那些擅自行雨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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