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未明言,但话里话外,依旧强调着“门第高贵”,为自家女儿,也为整个关陇集团争取。
裴司徒立刻附和:“崔相公所言极是。太子妃乃未来国母,母仪天下,自当慎之又慎。关陇女子,世代簪缨,熟悉宫廷礼仪,深知进退之道,实为最佳之选。”
他们绝口不提夏林那个扩大选妃的乱命,只希望女皇能按照传统从关陇贵女中选定太子妃。
一时间,殿内几乎成了关陇集团对夏林和太子新政的声讨大会,以及对传统选妃路线的请愿现场。
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层层迭迭地压向御阶之上的女皇,也压向了年轻的太子。
三娘沉默着,目光深邃,缓缓扫过殿下每一张或激昂、或惶恐、或期待的面孔。她离开这段时间,长安这潭水果然被那狗东西搅得天翻地覆,而这些臣子,也并未闲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个清朗少年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凝滞。
“陛下。”
李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他抬起头,脸上已不见了之前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符合他年龄的青涩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诸臣工所虑,皆为社稷。然儿臣以为,选妃之事,固然重要,然则陛下刚刚返京,舟车劳顿,是否容陛下稍作休憩,再行商议?至于诸位大臣所言种种,是非曲直,陛下圣心独断,自有明察。”
他没有为父亲辩解,也没有反驳那些指控,更没有急于在选妃问题上表态,只是巧妙地以“体恤母皇”为由,将眼前这咄咄逼人的局面暂时化解,将最终裁决权恭敬地交还到了母亲手中。
这一手,既全了孝道,又显了气度,还给了三娘缓冲和观察的时间。
三娘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眼中闪过赞许。
这小子,在长安这几个月,倒真是长进了不少。
“太子所言有理。”三娘终于开口:“朕今日确有些乏了。诸卿所奏,朕已知晓。且容朕思之。退朝吧。”
说罢,她起身,在内侍的簇拥下,离开了太极大殿。
她回到后宫,一抬眼就看到寝宫的廊桥下有人坐着晒太阳,旁边还有太上皇李渊,两人一人一把躺椅,正在那里忆往昔。
“如今天下三巨头,可就剩下您了呀。”夏林不无感叹的说:“李靖将军早早而去,我郭爹去年也走了,世事无常哦。”
“是啊。”
李渊轻轻摇晃躺椅:“当年初见你小子时,你才与治儿差不多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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