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斑驳的光影。
夏林已靠在椅子里打起了盹,轻微的鼾声起伏。李治则继续处理政务,批阅各地送来的恢复生产、安抚流民的章程,只是偶尔抬眼望向门外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
张柬之磨着墨,压低声音对李治道:“殿下,此计若成,河东局势可定大半。只是……太原王氏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证据确凿,当真要动他们,恐朝堂震动。”
李治笔下未停,声音平和却坚定:“柬之兄,军改乃国策,不容阻挠。若他们自恃根基,便可罔顾法度,煽动叛乱,荼毒百姓,那这根基,不要也罢。孤此番前来,不仅要平叛,更要立威,立的是朝廷法度之威,是革新图强之威。谁挡在路上,便搬开谁,只可惜上次父亲没能杀得赶紧。”
他语气之中倒是有几分嗔怪,到底是父亲没能杀干净,才叫这些人几次三番,翻来覆去的折腾。
小武在一旁静静听着,目光掠过李治已显坚毅的侧脸,又落到一旁酣睡的夏林身上,心中暗道,师父这搭桥之法,殿下已是渐渐走得稳了。
两日之后。
离石郡外三十里,有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名唤“怡心庄”。白墙青瓦,外观瞧着与普通富户别业无异,只是守卫看似松散,暗地里却有不少精悍身影隐在树影墙角之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庄园最深处的静室内,刘仁形容枯槁,眼窝深陷,昔日都督府司马的官威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惊魂未定的狼狈相。他捧着茶杯的手仍在微微颤抖,茶水漾出,沾湿了前襟。
他对面坐着个身着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乃是太原王氏在河东的一位外府管事,名叫王通。此刻王通脸上虽带着笑,眼神里却藏不住一丝阴鸷。
“刘司马,稍安勿躁。”王通尽量让语气平和:“此地隐秘,乃我王家产业,安全无虞。您且安心住下,风头过了,自有安排。”
“安排?还有什么安排!”刘仁猛地放下茶杯,声音嘶哑:“潞州没了!我的心腹死的死,抓的抓!王通,你得救我!你们王家必须救我!我可是替你们……”
“刘司马!”王通厉声打断,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慎言!什么替不替的,生意上的往来,互惠互利而已。如今出了事,我们王家念在旧情,冒险收留于你,已是仁至义尽!”
刘仁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椅子里,喃喃道:“夏林……夏林他在潞州城下……他说鸡犬不留……”
王通眼底闪过一丝鄙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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