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燕王府。
大殿里的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
传旨的太监前脚刚走,后脚殿内就炸了。
“他娘的!这哪是圣旨,这是往王爷脖子上架刀!”
“让宁王朱权来节制北平?他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王妃和小王子……这是明摆着拿捏咱们当人质!”
几名留守的将领双目赤红,手掌死死按着腰间的刀柄,关节绷得咔咔作响,胸膛里那股火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只有一个人,纹丝不动。
角落的蒲团上,姚广孝身穿黑色僧袍,捻动着佛珠,眼帘低垂,殿内的一切喧嚣都进不了他的耳朵。
直到所有人的吼声都变成了粗重的喘息,所有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稍安勿躁。”
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彻底安静。
“陛下的旨意,就是天意。我等臣子,理应遵从。”
一名千户憋不住了,上前一步:“大师!这怎么能从!这分明是……”
“既然是天意,”姚广孝打断了他,缓缓站起身,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那天意,也是可以顺势而为的。”
他踱步到大殿中央,扫视一圈,那张古板的脸上,扯出一个谁也看不懂的弧度。
“传令下去,大开府门,准备酒宴,给咱从应天来的贵客们接风洗尘。”
“告诉所有人,燕王府上下,扫榻相迎,恭迎宁王殿下入主北平!”
“军师!”众人大惊。
姚广孝摆了摆手,压下所有声音。
“另外,通知‘范氏商行’北平总号的掌柜,让他一刻钟内,滚过来见我。”
夜,浓稠如墨。
燕王府前院灯火通明,酒肉飘香。
前来监督交接的户部侍郎,被姚广孝那副“忠心耿耿、顾全大局”的模样,灌得晕头转向。
这位燕王座下的第一谋士,没有半点抵触,配合得简直让人感动。
库房账目,军队名册,城防图……
要什么给什么,热情得让户部侍郎都有些不好意思。
“姚大师高义啊!”酒过三巡,侍郎端着酒杯,满脸红光,“有您这样深明大义的臣子,是我大明之福,陛下之福!”
姚广孝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为陛下分忧,贫僧本分。”
觥筹交错的喧嚣之外,整个北平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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