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街道上开始出现零星的行人与商贩,皇城的轮廓在晨雾中愈发清晰。
朝堂之上,鎏金铜柱映着晨光,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恶意。
李聿一身月白常服立在殿外廊下,没有官袍加身,没有爵位傍身,在一众穿戴朱紫官服的朝臣中,显得格外扎眼。
议论声像细密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有人假意咳嗽,有人低声嗤笑,目光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咱们昔日的镇国侯爷吗?”户部侍郎张大人摇着折扇,慢悠悠走上前来,语气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如今没了官身爵位,竟也敢来这金銮殿外走动,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身边的御史大夫王大人立刻附和,眼神扫过不远处正与同僚寒暄的顾窈,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张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李兄如今有靠山啊。”
他故意拖长语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清,“三品大员的夫人亲自带着入宫,这待遇,可比咱们这些苦哈哈的官员体面多了。只是不知,靠女人的裙摆遮风挡雨,咱们曾经的信王爷心里就不觉得憋屈?”
“憋屈什么?”另一位素来与李聿不和的吏部主事凑了上来,语气愈发尖酸,“能吃上软饭也是本事啊!想当年李侯爷何等威风,沙场扬名,圣眷正浓,如今落了魄,倒也懂得‘曲线救国’,靠着夫人的官威混进宫来,说不定还想求着皇上看在顾大人的面子上,给他个一官半职呢?”
张大人抚掌而笑,眼神轻蔑:“可不是嘛!想当初多少人巴结李侯爷,如今风水轮流转,倒要反过来沾女人的光了。这落差,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周围的朝臣要么假意回避,要么踮脚看戏,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玩味。
顾窈心头猛地一揪。
她太懂李聿了,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少年成名,弱冠封爵,这辈子何曾受过这般当众折辱?那些尖酸的嘲讽像淬了冰的针,不仅扎在李聿心上,更扎得她眼眶发酸。
可她不敢露半分怨怼,这些人的落井下石,于他们而言未必是坏事。
皇上当初削爵却留待遇,本就有几分敲打而非厌弃的意味,如今见李聿落魄仍遭人欺凌,未必不会生出怜惜之心。
可李聿生性骄矜,骨子里的傲气容不得半分玷污,万一他忍不住当场发作,与这些人争执起来,反倒落了个“失势仍跋扈”的话柄,惹得圣上心生厌烦,那之前的铺垫就全白费了。
顾窈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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