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穹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它背对着大门,仿佛一位背对众生、俯瞰自己疆域的王。
林晚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狙击镜,瞬间越过那沉默的王座,死死锁定了后方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报,以及更深处,那些代表着全球监控网络的、冰冷窥视着的眼睛。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擂动,不是因为恐惧(尽管肾上腺素仍在血液里奔涌),而是因为积压了十年的恨意、失去挚爱的钝痛、与女儿分离的煎熬、被污名化追杀的愤怒,以及此刻终于站在罪魁祸首面前的、近乎毁灭性的决绝,如同岩浆般在她体内翻腾,寻找着一个爆发的出口。
“我等你,已经等了太久。”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平稳,低沉,带着经过最精密算法修饰后的磁性共鸣,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经过黄金分割,拥有完美的频率和响度。它透过隐藏在天花板、墙壁、乃至地板下的顶级音响系统均匀地扩散开来,无处不在,又仿佛直接响彻在脑海深处。这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一种超越了人类情绪起伏的、绝对的冷静。
是周瞻宇的声音,却又不是。林晚在陈默提供的资料里听过他晚年公开演讲的录音,带着风烛残年的沙哑和气短。而此刻这个声音,滤去了所有岁月的痕迹和人类的弱点,只剩下非人的、毫无波动的完美,像是一件精心打磨的乐器,演奏着冰冷的乐章。
王座,开始缓缓地转动。没有发出任何机械摩擦的噪音,平滑得如同水面上的涟漪。
林晚的瞳孔,在那王座转过来的瞬间,不受控制地骤缩,仿佛被无形的针尖刺中。
椅子上坐着的,确实是周瞻宇。或者说,是周瞻宇的……残骸。
曾经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睥睨天下、在商业谈判中令对手胆寒的科技巨擘,此刻枯瘦得如同一具被时间风干、又被强行固定在座位上的木乃伊。他裹在一件质地精良、却显得空荡异常的深紫色丝质睡袍里,更衬得那副骨架的嶙峋与脆弱。他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如同险峻的山峰突出,皮肤是缺乏生命力的蜡黄色,紧贴在骨头上,布满了深壑般、记录着岁月与衰败的皱纹。唯有一头银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向后梳得油亮整齐,维持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最后的体面象征。
但最令人心悸、甚至感到生理性不适的,是他脖颈后方。
那里,不再是完整的皮肤和骨骼。数根、数十根……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银白色数据线,如同某种怪异的、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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