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她开始像一个重新被拧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更加留意、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中的一切电子设备。家里的智能音箱在待机时那微弱的指示灯闪烁频率、悠悠那只有定位和通话功能的儿童手表屏幕、甚至街边店铺那些不断滚动着促销信息的LED广告牌、路口红绿灯的数字倒计时……她不动声色地,重新戴上了那副在黑暗世界中生存所必需的精神面具,像一个最警惕、最专业的哨兵,用眼角的余光,用全部的感官,搜寻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哪怕最细微的异常信号波动。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私下里保留的、一些见不得光的硬件工具和软件技巧,在夜深人静、确认悠悠已经陷入沉睡之后,悄悄接上家中的网络端口,扫描了所有连接设备的后台进程、路由器深处的访问日志、甚至隐蔽地监测了入户电力线路的微小波动,寻找任何可能被远程入侵、数据窃取或被植入了后门程序的蛛丝马迹。
结果,令人不安地,一无所获。
所有的智能设备运行日志干净得如同刚刚格式化,网络流量平稳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外部IP连接记录,没有检测到异常的数据包吞吐,没有发现任何隐藏的、未被授权的后台进程在悄悄运行。家中的电力波形稳定,没有叠加任何异常的信号调制。一切看起来都安全无虞,符合一个普通城市家庭的正常网络生态,仿佛那些转瞬即逝、只有她一个人看到的诡异幻视,真的只是她过度紧张、尚未完全从创伤中恢复的大脑,在PTSD的影响下,产生的、毫无现实依据的虚假信号,是她自身心理问题的外在投射。
这个基于现有技术和逻辑推导得出的结论,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安心,反而让她心底那股寒意更深、更刺骨地弥漫开来。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外部的硬件设备、网络环境上,那会出在哪里?是她自己的潜意识,在不断地、不受控制地重构那个代表了她最深刻恐惧和对手的数字形象?还是……存在着某种她目前无法理解、超越了常规硬件入侵和网络攻击范畴的、更加精微、更加诡异的信息投射或意识层面的直接干扰?后者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了另一种维度上的毛骨悚然。
她不敢再继续深入思考下去,只能将这份日益沉重的疑虑,更深地、更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像守护一个危险的秘密。在悠悠面前,她必须努力扮演一个平静、温柔、已经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享受着平凡书店老板生活的母亲。她加倍地对女儿好,带她去翠湖公园看红嘴鸥,去圆通山动物园认识各种动物,耐心地回答她那些天真无邪、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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