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比北极的严寒更加刺骨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冰原。那不是寻常的安静,而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抽空了声音,连风的呼啸、冰的碎裂、甚至是生命本身的脉动,都在这一刻停滞。时间如同被冻结在透明的琥珀中,唯有那尚未散尽的冰尘,在初升的晨曦中缓慢飘舞,像是为刚刚逝去的某个存在献上的最后挽歌。
林晚和陈默相互搀扶着,站立在观测平台残存的边缘,如同两尊即将碎裂的冰雕。他们的防寒服上结满了霜花,破损处露出的布料被冻得硬挺,随着呼吸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陈默的大部分重量仍压在林晚肩上,他的脸色在晨曦的金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几乎与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唯有那双刚刚挣脱数据洪流的眼睛,还燃烧着生命的微光,紧紧盯着下方那片已成废墟的科考站。
"它……启动了吗?"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粗糙的砂纸摩擦着金属,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抓住了林晚的手臂,那里传来的微弱温度是他与这个现实世界仅存的连接。
林晚没有立刻回答。她闭上眼,长而密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随着她细微的动作闪烁着微光。她似乎在感知着什么,一种超越五感的、源自与周瞻宇遗留系统深层连接的直觉在她的意识深处流动。几秒钟后,她重新睁开眼,眸子里的疲惫被一种奇异的光彩取代——那是一种见证了奇迹后的震撼,混杂着如释重负的确认。
"启动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激起了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它正在扩散。"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脚下那片死寂的废墟深处,传来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骨骼与神经,一种频率极低、却蕴含着难以想象能量的震动,从脚底沿着脊椎一路攀升,让他们的牙齿都不自觉地微微打颤。
这嗡鸣声不同于任何他们熟悉的机械运转声,它更加古老,更加原始,像是地球本身的心跳,又像是宇宙诞生之初的余响。它稳定而强韧地持续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以废墟中央为核心,空气中开始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淡金色涟漪。这些涟漪并非无序扩散,而是沿着某种既定的、无形的轨迹——或许是埋藏在冰层下的古老通讯光缆,或许是某种人类尚未完全理解的、基于量子纠缠的信息通道——向四面八方荡漾开去。它们温柔而坚定,所过之处,连飘舞的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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