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方言得到许可,轻轻推开房门,怀里抱着一摞有待签字确认的文件,走过来放到办公桌上,轻声说:“东家,账目已经核对完了,我刚才检查过,您再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江连横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立马感觉头大。
若是放在以往,出于对方言的信任,他大概连看都不看,提笔就要签字了。
但现在不同,江家最近损失颇大,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有相当程度的消耗。
人力损失自然不必多说,关厢大乱那天晚上,江家折了三十多号“响子”,都是江连横手底下的铁杆弟兄。
财力损失也不仅仅局限于江家遭遇的洗劫,事实上,早在郭鬼子举兵之前,奉天的金融秩序就已经相当混乱,奉票接连贬值不说,江家还在索金风的“谆谆教诲”下,自愿掏钱购买了三十万元省府公债。
除此以外,烟土专卖局的设立,也让江家蒙受了不少损失。
郭乱期间,奉天又有多少货款往来受阻、多少商铺遭抢遭焚,光是货运险和水火险的理赔,就够江家喝一壶的了。
诚然,江家是混帮派的,可以耍赖抵账,普通商户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但如果江连横真这么干,江家的买卖恐怕也就到头了。
靠耍横来做生意,搞强买强卖那一套,或许可以小富,但却当不了大老板。
更何况,大家买江家的保险,本就是冲着江连横去的,相信他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帮忙摆平普通商户可能遇到的麻烦。
这种时候耍赖抵账,无异于抬起胳膊打自己的脸。
江连横干不出来。
另一方面,饶是他再怎么花钱没数、大手大脚,现在也很清楚家里遇到的窘境——钱财耗尽,哪里还能招来人马。
如此一想,落笔时就显得有些迟疑了。
“嘶,这些要签字的文件,着不着急?”他问。
方言愣了一下,摇摇头说:“倒也不是特别着急,但现在快到年关了,要是不签的话,等到汇总账的时候,恐怕也是个麻烦,所以还是越快越好。”
“你这样——”江连横把文件还给他,“今天晚上抽空,你把这些东西给夫人送去,让她看看,她说没问题,我再签。”
“好!”
方言接过文件,却将其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转而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凑过来说:“东家,这是老太太出殡那天的安排,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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