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他来的那个时代,只要患者还没死透,必定要全力抢救。
但在这里,面对汹涌的疫情和极度有限的药石,一旦判断某人已回天乏术,沈砚便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将珍贵的药物资源留给那些尚有生机的轻症者。
每天都要面对如此多残酷的生死抉择,谢锋自问,自己恐怕都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
这时,展风再次进来,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沉闷:
“大人,谢指挥,我们带来的‘特效药’库存已不足两日之用。而且……队里有三名弟兄出现了高热、脖子肿大的症状,情况危急。”
谢锋立刻道:“优先给这三人用药,确保咱们队员不能倒下,其余感染的百姓,先用清热解毒的汤药配合饮食吊住元气,全力救治。”
沈砚已经收好谢秋芝的来信,看向谢锋,语气凝重:“下一批特效药,何时能到?”
谢锋心中早有计较。
只是他没想到带来的抗生素消耗得这么快,空间里李月兰弄回来的那些去除了古怪包装、改用密封木箱装盛的抗生素药片,也已经堆积了半个客厅,是时候找个借口大量“补货”了。
看来,今晚自己必须“冒险”外出“接应”这批救命的物资。
他沉稳回答:“已经在催促加紧运送,预计明早便可抵达离此最近的白芦渡码头。”
沈砚追问:“需要多少车马接应?”
“约七八辆大车。”谢锋估算了一下说道。
沈砚点头,对谢锋的能力与人品,他有着绝对的信任。
自这支南下抗疫的队伍从京城开拔之日起,他便力排众议,任命谢锋为随行“防疫总指挥”,自己大多数时候只掌管安全布防与对外交涉,太医们则负责依照谢锋的思路进行中医药配合。
全队上下,必须遵从谢锋制定的抗疫章程行事。
回想起刚出发那三日,这支由各方抽调人手的组成的队伍,可谓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重编。
谢锋将所有人重新编队,十人为一“队”,共编八队八十人,另设二十斥候负责探查情况,每队选出一名“防疫队长”配两名太医和两名后勤,队长负责每日查验上报。
队伍一开始沿着官道行进,白日赶路,夜晚便点燃篝火,将营地变成课堂。
谢锋亲自讲授,让人人背诵防疫要诀。
他将那凶险的“鼠疫”特征编成三句口诀。
“高烧身上肿疙瘩,老鼠跳蚤传一家,火灭鼠蚤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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