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幸运女神在此刻展现了祂最残忍的一面,祂让小泉活了下来。大部分致命破片与他擦身而过,但一块婴儿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的弹片,还是轻描淡写地掠过了他的左腿膝盖下方。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几乎微不可闻,但小泉却听得无比清晰。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左小腿仅靠些许皮肉和破碎的军裤牵连着,白色的骨茬狰狞地暴露在外。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断裂的动脉中喷涌而出,迅速在他身下汇成一滩血洼。
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他发出比刚才更加凄厉的惨叫,徒劳地用双手想去堵住伤口,但滚烫的鲜血还是持续不断的从他指缝间疯狂涌出,生命力也随之飞速流逝。
他仰面倒在血泊中,看着被血色染成暗红的天空,身体因剧痛和失血而剧烈抽搐着。周围的爆炸与惨叫渐渐模糊,只剩下他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哀鸣和生命流逝的汩汩声。
他不再是士兵,他成了这幅炼狱画卷中,正在缓慢而痛苦死去的插画。
而像他这样的“幸运儿”,在鬼哭中比比皆是。
不远处,一个被炸飞手臂的军曹,拖着血肉模糊的残躯倚靠岩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无意识地念叨着家乡亲人的名字。
另一个下等兵,腹部被划开,鲜血流了一地,最终在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中力竭而亡。
更有甚者,表面看似完好,实则内脏已被震碎,口鼻不断溢出混着泡沫的鲜血,在无声的窒息中走向终点。
死亡,在这里廉价如尘土。立即毙命甚至成为一种奢侈的解脱。更多的,是像小泉一样,在血与火的煎熬中,清晰地感受生命一点一滴流逝的痛苦,等待那唯一且注定的结局。
鬼哭谷中,致命的弹片如同飞蝗在呼啸,“嘶嘶”作响,旋转着切入肉体。幸存的日军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本能地寻找掩体。然而,在这光秃秃的谷底,除了同伴的尸体与燃烧的辎重,他们无处可藏。
有人扑向路边的浅沟,却发现沟壑已被先前的爆炸填平,里面浸满血水,有人试图躲到巨石之后,却被接下来的重炮炮弹连同巨石一起炸成了齑粉。
骡马的悲鸣与日本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首凄厉的副歌。受惊的骡马拖着破碎的躯体,拉着翻倒的弹药车,疯狂冲撞本就混乱的人群,造成更多的踩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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