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条命捡回来,抱在怀里,却再也捂不热。
“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替你报仇了。”欧阳世稷用力掐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霍云霆活着被行军蚁啃了七小时十六分钟,顾安柔比他多撑了四十二分钟——我数的。”
“他们叫得太吵,我让人把嘴缝了,可还是能听见骨头碎掉的咔咔声。”
男人说着,竟露出孩子般回味的愉悦,舌尖舔过犬齿,仿佛仍在品尝那口腥甜。
顾安笙的魂魄在风里晃了晃。
——疯子。
——却也替她报了仇。
“醒过来。”欧阳世稷用染血的手掌拍打她的脸颊,那张脸即使毫无血色,依旧美得令人窒息,像一尊精致的瓷娃娃,了无生气,却完美无瑕。
“我准你死了吗?”他一遍遍地拍着,语气从暴戾的命令,渐渐变成绝望的哀求,“我准你死了吗?顾安笙,醒过来……”
他忽然俯下身,狠狠咬住了她冰冷的唇,疯狂吸食早已凝固的血液。
顾安笙,“...这个变态。”
生前,他就喜欢咬破她的唇,吮吸她的血液,说她的血是甜的。
如今她凉透,他仍不肯松口。
“你怎么敢死?”她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尸体走在冰冷的暴雨中,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嘴里反复呢喃着:“就算你死了,也要和我在一起。谁也抢不走你……霍云霆不行,阎王爷也不行。”
她看着他将自己的尸体放到了他们曾经同床共枕的大床上。
床单是新的,雪白,衬得两具身体一个死灰,一个枯槁。
“冷吗?”他嗓音沙哑,低头吻了吻她青紫的额角,像从前哄她睡觉,“我给你捂一捂。”
说着,他拉开睡袍,把她严丝合缝地按进怀里。
自己肋骨根根可数,却固执地用自己仅剩的体温去煨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第一天,他还能喃喃说话——
“笙笙,今天厨子做了你最爱的樱桃挞,我让他滚了,等你醒,咱们换一家。”
第二天,嗓子只能发出气音——
“我替你收了霍家的股份,全烧给你,好不好?”
第三天,他连呼吸都轻得像断弦,仍固执地用手指一点点梳理她干枯的长发。
安南跪在门口,老泪纵横:“少爷,吃一口吧,就一口……”
回应他的,只有欧阳世稷低不可闻的一句:“她怕冷,我一走,她就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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