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近十年前的事儿了,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但是我们那边我这种人在当地都被当成‘封建糟粕’。”
“县里来了工作组,说我搞封建迷信害人。”沈占尧喉结滚了滚,表情看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他声音压得更低,说道:
“他们翻出我藏在床板下的医案,足足三大本,为首的人说这是‘伪科学证据’,当场就在院子里点了火。”
“后来呢?”方言追问。
“后来工作组要把我弄去学习班,”沈占尧苦笑道,“还是之前治好的几个老乡凑了鸡蛋粮食,托人送给工作组,说我是真的救了人,才把这事儿压下去。但从那以后,我不敢再光明正大地记录,每次治好病人,就偷偷把名字、症状写在烟盒纸上,藏在墙缝里。”
他指向医案最后几页的潦草字迹:
“这四十五例,是我偷偷从墙缝里抠出来,重新抄录的。还有六十多例,要么烧没了,要么藏的时候受潮烂了,有个小姑娘,当年被疯狗咬伤后昏迷三天,我用下瘀血汤加了红花、桃仁才救回来,她的记录就跟着烟盒纸烂成了泥。”
“也是后来他们没有盯着我了,我才把药方子弄到了杂志上。”
“当时还是很害怕他们找我算账,所以没有敢写的太详细,就是想着谁看到了,能帮一个是一个,毕竟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就算是不懂中医的人也能看得懂。”
方言听到这里有些感慨,果然这里面还有故事啊。
“那些被毁掉的记录里,有没有特殊的病例?比如和普通狂犬病症状不一样的?”方言追问,他知道下瘀血汤的运用全靠辨证,特殊病例的记录最是珍贵。
“有!”沈占尧点头。
他顿了顿说道:
“有个老人,被疯狗咬伤,不光怕水,还浑身抽搐,我在方子里加了天麻和全蝎才稳住。还有个孕妇,当时不敢用峻猛的药,减了土大黄的量,加了阿胶保胎,母子俩都平安。这些细节……现在只能记个大概了。”
方言点点头,对着他说道:
“没事儿,有这四十五例就已经不容易了。”
光是听就知道,沈占尧当时应该很不容易,说起来方言还没有询问沈占尧的目前的工作单位呢。
方言对着沈占尧问道:
“对了,沈同志您目前在什么单位工作?”
沈占尧一怔:
“啊?不是您给我单位发函吗?”
方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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