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一附医院VIP楼层，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带着各种精密设备涌入病房，对昏迷的江晓进行最后检查。霓裳和张妍并肩站在走廊尽头，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
“赵姨和江叔会跟你们一起去米国。”张妍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那边……你多费心。”
“你呢？不一起去？”霓裳看向张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平静了，和她印象里那个神经病有些不像。
“我？江晓还有事情留给我处理，呵呵，我这几天才知道他有多辛苦，私募，游戏，什么算法中心，短视频业务，甚至MCN公司……”
霓裳心里也是一酸，“把江晓安排妥当后，我回来帮你！”
“再说吧。”张妍望向病房，眼神空洞，“说不定……他到了那边就醒了呢？”
半小时后，江晓被小心翼翼地推上救护车，送往机场。
停机坪上，那架崭新的湾流G550已经预热完毕——这是江晓出事前让张妍买的私人飞机，没想到第一次用，是送他去国外治病。
张妍站在舷梯下，看着医护人员把江晓推进机舱，看着赵美珍和江仁春红着眼眶跟上飞机，看着舱门缓缓关闭。
直到飞机冲上云霄，变成天边一个小点，她才转过身，走向等候的奔驰。
而在航站楼的某个角落，聂楠曦同样仰着头，泪水无声地淌了满脸。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那里还平坦着，但已经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聂振楠搂住女儿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吧，咱们的航班也快登机了。”
车上，张妍像换了个人。
刚才那点脆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你们明天就出发去费城，要是这次事情再办不好，别怪我心狠！”
前排的张建和刘保国浑身一颤，咬牙道：“放心张小姐，这次要是在办不好，我们死外面！”
回到半山温泉别墅，张妍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半小时，她觉得渴，起身去倒水。可手刚碰到玻璃杯，就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砰——”
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张妍愣愣地看着那些碎片，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缓缓瘫坐在地。
然后，这个在医院没掉一滴泪、在机场没露半分怯的女人，突然抱住膝盖，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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