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惊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
紧接着,嘴角不受控制地牵起弧度,先是低低的轻笑,笑意却像滚雪球般迅速膨胀,转眼化作畅快的大笑。
笑声撞在书房的窗棂上,震得空气中的烟味都仿佛活了过来,渐渐染上几分近乎歇斯底里的酣畅,最后竟从喉咙深处挤出哽咽,浑浊的泪珠顺着眼角的皱纹滚落,混着笑意在颧骨上洇开。
陈军安静地坐着,指尖的烟卷明灭。
他看得分明,老人那原本因岁月和心事压得微驼的脊梁,竟在这起伏的笑声里一点点挺直,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锁。
“好…… 好啊!”
老人用手背抹了把脸,声音还带着笑后的沙哑,眼底却燃着簇簇火苗 。
那是沉埋多年的郁气终于有了出口的激动,是看到希望的亮堂,更是知晓仇怨终将得报的、带着颤音的狂喜。
“我真想见见你师爷啊…… 可惜这般贤人,终究是不在了。”
姥爷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字句间裹着的敬佩与感恩,浓得像是化不开的酒,烈得能烧烫了空气,
“我死之前,定要去他坟前摆上一桌好菜,敬上几杯最烈的酒!”
陈军望着姥爷,心中微动。
这位向来以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面目示人的老人,此刻眼中翻涌的情绪竟带着几分悍烈的锋芒。
恍惚间,他竟在姥爷身上,捕捉到了几分与师爷、干爷相似的沉潜在最深处的燥烈气度。
想来也是,能从那样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走过来的人,又哪有一个是真正简单的?不过是把那些惊涛骇浪,都藏进了岁月磨出的温和褶皱里罢了。
“长子当走稳为盾,护住家族后方安稳;次子需行险为矛,为前路劈开荆棘。如此,家族方能兴旺。”
姥爷望着窗外,眼神仿佛穿透了院中那方天地,飘向了遥远的过往。
字句从他唇间缓缓溢出,带着对某种理想格局的追忆,尾音里藏着淡淡的怅惘,像是在喟叹着一份未能实现的愿景。
“可惜…… 兄弟终究隔了心墙。”
陈军轻声接话,
“说起来,我倒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姥爷很是好奇!”
他望着姥爷,脸上漾着几分兴味。
看着外孙眼中跃动的笑意,老人那双卸下了层层遮掩的眼睛,愈发显得清亮。
“哈哈,晚上就能见着了!说实话,我也盼着呢!”
“那姥爷到时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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