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停下,在一家闭门的绸缎庄前驻足。橱窗玻璃蒙尘,但仍能映出身后街景。不动声色地扫视倒影,确认无人跟至,才继续前行。
拐过两条巷子,前方出现一处小庙,香火冷清,门扉半掩。步入其中,在供桌前跪下,双手合十,看似祷告,实则借烛光检查袖口划痕。昨夜试刃留下的细痕仍在,长约寸许,深浅适中,足够在近身时割断咽喉。
起身,顺手拨了拨香炉里的灰烬。
香灰尚温,说明半个时辰内有人来过。指尖沾了些许,捻了捻,质地细腻,无杂质——这不是普通民家用的劣等香,而是宫中特供的安神香变种。这种香常用于夜间议事,能提神却不扰心神。
宁王府的人,果然早已布局。
退出小庙,沿河岸疾行一段,终于回到威国公府偏院外墙。院墙角落有一处排水口,常年堵塞,杂草丛生。蹲下身,将帕子裹着一小撮香灰塞入缝隙深处,再覆上泥土。
这是标记。
若明日未能归来,阿菱会在三更前来此处取物。
拍净手,翻墙而入,落地无声。偏院寂静,房门虚掩,灯未点。推门进去,反手关门,背靠门板站了片刻。
屋里漆黑,唯有窗外透进一线月光,照在床沿。缓步走向床边,从枕下取出一把小剪刀,坐于床沿,开始修剪指甲。每一剪都精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指甲碎屑落在粗布上,堆成小小一堆。
忽然停手,抬眼望向窗外。
天上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残月浮现,清光洒落屋檐。那月牙弯而锐利,像一枚倒悬的刀刃。
盯着看了三息,随即低头继续剪指甲。
最后一根小指剪毕,将剪刀放回枕下,起身走到墙角木箱前,掀开盖子,取出一块磨刀石。坐在床沿,将薄刃抽出三寸,开始缓缓打磨。石面与金属相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节奏均匀,如同心跳。
一边磨,一边回想今日所有细节——茶楼上的玄衣人、袖口金线蟒纹、黑衣人递出的残月铜牌、香灰的质地、街巷的走向……每一个碎片都在脑中拼合,试图窥见背后的全貌。
宁王为何此时找来?
是因为救了孩童?还是因为苏挽月即将诗会扬名,他需要另一个棋子制衡?抑或……他早已知晓并非真正的许靖央?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时,手下一顿,磨刀声戛然而止。
不可能。
重生之事天机隐秘,连自己都无法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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