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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步走下台阶,手中执壶,袍角扫过金砖,无声无息。众人屏息,连乐声都低了几分。他在云倾凰身侧停步,俯身斟酒,动作从容,仿佛只为添一杯清醪。
“听闻你在李府赏花宴上拒诗题、舞枯枝,”他声音不高,却传遍四座,“今日可愿接本王一问?”
云倾凰未动,只盯着酒液自壶口流入杯中,一圈圈漾开,直至溢出一滴,落在案上,洇成暗斑。
她抬眸:“王爷的问题,向来不止于表面。若只是闲谈,我不惧答;若为试心设局,还请明言。”
夜宸渊低笑一声,放下酒壶:“有趣。那你听着——若有一日,你所护之人,正是天下欲诛之贼,你当如何?”
此言一出,满厅皆惊。
有人皱眉,有人窃语,太子更是紧盯云倾凰,似要看她如何作答。
她垂睫片刻,指尖轻扣杯壁,发出细微声响。而后,缓缓开口:“我所护者,从来不是人,是这片山河不破,百姓不亡。”
四座皆寂。
夜宸渊凝视她良久,忽而转身归座,挥手示意乐师续奏。丝竹再起,暖雾重笼,仿佛方才那一问一答,不过是宴间插曲。
可谁都知道,不是。
云倾凰端坐原位,指尖仍抵着杯沿。她感受到数道目光钉在背上——太子的审视,苏挽月的怨毒,还有来自高台之上,那道始终未移开的视线。
她不动,也不语。
片刻后,一名小厮捧托盘上前,在她耳边低语:“苏姑娘遣人送来的醒酒汤,请小姐慢用。”
她瞥了一眼瓷碗,汤色清亮,无异状。但她记得,昨夜阿菱回报,苏挽月近日频繁出入药房,且曾命春桃采买一味名为“迷心散”的药材——此药无毒,却可使人神志恍惚,言语失控。
她不动声色,将碗推至桌角:“放那儿,凉了再喝。”
小厮退下,她余光扫过角落,见苏挽月正望着她,嘴角含笑,眼中却无一丝温度。
又一巡酒过,一位老将军之女忽然开口:“听闻许大小姐曾在北境养病三年,可识得几位边军将领?比如那位‘神策将军’,据说骁勇善战,可惜早逝,未能封侯。”
云倾凰握杯的手微顿。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及那个称号。
她缓缓抬眼,迎上对方探究的目光:“北境风沙大,将士们日夜巡防,难得歇息。我不过一介女子,怎敢妄称相识?但若说起忠勇之士,无论生死,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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