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问。
“——‘魂归北境,血洗山河’。”秦岳抬起头,眼中已有泪意,“这是您最后一次点将时说的话。属下每夜默念,不敢忘。”
云倾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的寒意褪去三分。她从袖中取出半枚断裂的兵符,铜身斑驳,缺口与秦岳腰间所佩恰好吻合。
秦岳双手颤抖着接过,捧于掌心,竟伏地叩首,额头抵地,久久不起。
“将军既生还,破锋魂不灭。”他嗓音沙哑,“属下这条命,早该死在那夜。苟活至今,只为等您一声令下。”
云倾凰俯身将他扶起。“起来。现在不是行礼的时候。”
将油灯移近,铺开随身携带的舆图,指尖落在雁门峡西侧一处空白区域。“昨日呈给皇帝的《边戍十策》中提到此处无哨岗,实为疑点。今冬可有异动?”
秦岳神色一凛,压低声音:“三日前,确有蛮族探马经此潜入,沿枯河谷北上,踪迹隐秘。我派两名旧部追踪,一人失踪,另一人带回消息后当夜暴毙。”
“死因?”
“喉管被割,伤口极细,像是用特制短刃。尸体无挣扎痕迹,应是熟人下手。”
云倾凰眉峰微蹙。这手法她再熟悉不过——宫中密卫惯用的“断喉针”,专用于清除内线。若真有探马入境,且朝廷毫无察觉,说明边防已被渗透。而清除知情者,更证明背后有人刻意掩盖。
“你还掌握多少可用之人?”她问。
“散落民间的旧部约十七人,皆曾随您征战北境,忠诚无疑。但大多隐姓埋名,不敢轻动。另有一人在边军粮道任职,可传递军情,但需谨慎联络。”
“不可集中召集。”云倾凰断然道,“一人暴露,全盘皆输。我今日前来,非为聚众起事,而是重建耳目。”
秦岳急道:“将军,机会难得!太子近日频频调动东宫府兵,三皇子也在收拢流散军匠。若您此时现身,必有忠义之士响应!”
“响应什么?”她反问,“一个已‘死’三年的将军?还是一个被家族弃如敝履的嫡女?”
目光锐利如刀:“我要的是暗线,不是旗帜。你要做的,是让我听见北境的风声,看见朝廷看不见的角落。而不是贸然举旗,让人一把火烧尽最后火种。”
秦岳沉默良久,终是低头:“属下明白了。”
“联络方式必须绝对安全。”云倾凰取出一枚银牌,交予他手,“每月初七,你将消息藏于城南‘济仁堂’药铺的当归匣内,写明‘寄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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