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孟七七立刻接口,因为她看到老奶奶用力点头,然后虚拟地做了一个背书包、昂首挺胸走路的动作,脸上洋溢着自豪。“她说,你考上大学,出门求学,是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她恨不得告诉街坊邻里每一个人,她的小宝有多出息。”
男人的眼泪涌得更凶了,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想起了奶奶当年逢人便夸的模样。
这时,老奶奶的“表达”更急切了。她双手按在自己心口,然后缓缓推向孙子的方向,一遍又一遍。
孟七七心领神会,轻声转述:“她说,爱不会因为距离而中断,更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她对你的爱,就像……就像你小时候她藏在柜顶、却总能被你找到的冰糖罐子,一直都在那里,满满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比喻,让男人一下子破涕为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怀念。“她连这个都‘说’了?”他小时候确实是个馋猫,总能精准找到奶奶藏起来的零嘴。
这时,老奶奶的身影变得愈发柔和与明亮。她虚拟地盛了满满一碗饭,然后用筷子虚拟地、一遍又一遍地往碗里夹肉,堆得高高的,直到虚拟的肉块都快滚落下来。她看着孙子,眼神里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疼爱和满足。
孟七七看着这一幕,声音也不自觉地更加温柔:“她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你再做一碗红烧肉。现在,看着你吃到了,她心里就踏实了,就圆满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放下所有包袱,轻松、快乐地好好生活。”
男人静静地听着,泪水依旧在流,但那不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释然与感动的泪水。
他重重地点头,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的内心说:“奶奶,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您放心,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
他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地吃那碗已经微凉,但味道依旧完美的红烧肉。这一次,他吃得无比安心,仿佛将奶奶那份未及说出口的叮咛与祝福,也一同吃进了心里,融入了骨血。
而奶奶就这么看着他,身影越来越淡薄,脸上带着无比安详、无比满足的笑容,最终化作点点柔和的光粒,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执念已了,魂归安宁。
男人吃完了红烧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积压心底几十年的郁气,仿佛终于彻底吐了出来。
他站在那棵红豆杉下,久久不语,仿佛在回忆和奶奶一起度过的时光。这一站,就是一下午。
孟七七也没有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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