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钟突然剧烈震颤,钟面的裂缝里涌出无数细小的齿轮,在地面拼出个完整的“辛”字。
“他把自己的名字刻进了钟摆齿轮。”外祖父的声音发颤,“大火烧起来时,他肯定是故意把镜片掰成两半,一半带出去报信,一半留在钟摆里镇住时间流。”
苏辞突然注意到,铁皮盒的底层刻着行极浅的字:“钟摆每晃一百次,就离归位近一步。”她数着座钟的摆动,第一百次晃到最高点时,钟摆突然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卷铜丝,缠着张褪色的照片——小辛站在钟楼前,手里举着块完整的镜片,背后的钟摆正指向三点十七分,铜链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的铜链上,也有‘辞’字。”苏辞摸着链节内侧的刻痕,突然明白那不是“辛”,是没刻完的“辞”,“他在等一个叫‘辞’的人。”
外祖父翻开铁皮盒里的另页日记,上面画着幅草图:钟摆的核心位置标着个镜片形状的凹槽,旁边注着“需血脉共鸣三次”。“第一次是你祖父的血,第二次是小辛的血,第三次……”
座钟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不是清脆的“铛”声,是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像有人在钟摆里咳嗽。苏辞感到掌心的镜片发烫,项链上的“时间镜”与钟摆里的碎镜片同时亮起,在墙面投出重叠的光影——
小辛将半块镜片塞进钟摆时,指腹被齿轮划破,血珠滴在镜片上,与后来苏辞祖父补嵌时留下的血痕,在玻璃背面晕成朵暗红色的花。
“第三次是你的血。”外祖父按住苏辞的手腕,将她的指尖按在钟摆的暗格上,“只有三代人的血脉合在一起,才能让钟摆发出最后一声归位的鸣响。”
指尖的血珠渗入暗格的刹那,座钟的齿轮突然逆向转动,钟面的裂缝开始愈合,银灰色的雾重新凝聚成小辛的人影。这次他站得很稳,手里举着那半块带血的镜片,对苏辞笑了笑,袖口的铜链垂下来,“辞”字的刻痕在光里闪了闪。
“他在说‘找到了’。”苏辞的眼眶发烫,看着人影慢慢消散在钟摆的光晕里,最后留下句极轻的话,像被风卷着的余音,“等钟摆归位,就告诉陈师傅,我没弄坏他的钟……”
座钟发出最后一声轰鸣,比任何时候都要洪亮,震得窗棂嗡嗡作响。苏辞低头看向钟摆,暗格已经闭合,只在基座上留下个浅红色的印记,是朵三瓣花,每一瓣都嵌着半块镜片的轮廓。
外祖父将铁皮盒放进樟木箱时,发现箱底的铜链突然伸直,链节自动咬合,与小辛的半块镜片连成完整的一环。“他终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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