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写着“铁路改道,老站停用”,配的照片里,站长正和太爷爷握手,两人身后的站台上,堆着半车梧桐籽。
“他们在给铁轨选‘种子’。”外祖父指着报纸角落的小字,“老木头会烂,石头会风化,只有铁轨能存住记忆,再让梧桐的根缠紧它,就永远不会被冲走了。”
说话间,新的纹路已经填到2023年,苏辞的生日就在其中。她举起锯子,突然明白太爷爷的意思——年轮不是刻上去的,是用重要的事“养”出来的。锯子落下时,她没敢用力,怕震伤那株刚冒芽的梧桐,可铁轨像有灵性似的,自动陷下去道浅痕,正好够刻下“守”字。
“2023年,守住了老站的钟楼。”苏辞轻声说,锯子的木柄突然渗出点湿气,像在出汗。
铁轨的震动突然变缓,那些转动的日期渐渐停住,最外圈的1950年纹路里,浮出个小小的人影,正往铁轨下埋什么东西。苏辞凑近看,发现那人手里的梧桐籽,和自己铁轨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更饱满些。
“他在等这粒种子发芽。”外祖父的声音有点哑,“太爷爷说,铁轨会生锈,但年轮不会,只要根还在,每道纹路里的事,都会跟着树长起来。”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天窗漏进来,照在铁轨上。苏辞看见那些年轮纹路里,竟渗出细小的根须,顺着铁锈的缝隙往木头里钻,梧桐芽的颜色越来越深,成了墨绿。更奇的是,2003年的“安”字周围,冒出圈淡粉色的光晕,像朵花。
“是妈妈的体温。”苏辞突然想起,小时候总抱着这截铁轨睡觉,妈妈说铁是凉的,却总被她焐得发烫,“她总说,铁记不住温度,可木头柄会记得。”
木柄上的红绳突然散开,飘到梧桐芽上,化作圈淡红色的光晕。铁轨的震动彻底停了,那些浮出的日期慢慢沉回纹路里,只剩最新的2023年那道,微微发亮。苏辞把铁轨放回木箱时,发现箱底刻着行字,是太爷爷的笔迹:“铁会老,树会老,只有事不会老,它们在年轮里转圈,等个愿意听的人。”
外祖父帮她合上箱盖时,梧桐芽突然往铁轨里缩了缩,像在躲。苏辞笑着摸了摸铁皮下鼓起的部分,那里应该是正在往下扎的根。“它怕黑吗?”
“怕,但更怕被忘了。”外祖父的拐杖往箱底敲了敲,“你听。”
箱底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动。苏辞凑近了听,竟听见串模糊的火车鸣笛声,还有人在说话,声音沙沙的,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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