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拽了她一把:“快走,要起雾了!”
两人往崖底的山洞退去,苏辞回头望时,看见裂缝里的朽木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根被遗忘的骨头,而那块刻着“安”字的铜片,在她掌心慢慢变热,锈迹里渗出点暗红,像凝固的血。
山洞很浅,岩壁被烟火熏得发黑,角落里堆着些干草,草下埋着个豁口的陶碗。苏辞用树枝拨开干草,碗底沉着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正面是模糊的“乾隆通宝”,背面却用尖石刻着个“辞”字,笔画新鲜,显然刻上去没多久。
“有人来过。”她把铜钱捏在指间转了转,铜钱与铜片的温度渐渐趋同,像两块互相取暖的金属,“而且没走多久。”
老向导往洞里挪了挪,避开洞口灌进来的风:“这崖叫‘断云崖’,十年前还有栈道,后来塌了就成了死路。除了偶尔迷路的采药人,谁会往这儿钻?”他突然拍了下大腿,“哦对了,上个月有个穿蓝布衫的年轻人来过,背着个竹篓,说要找种叫‘崖心草’的药,还问我认不认识刻字的铜铆钉。”
苏辞的心猛地一跳:“他什么样?”
“高个,瘦,手指特别长,”老向导比划着,“右手虎口有道疤,像被什么东西划的。他说他爹以前是修栈道的工匠,当年栈道塌的时候没跑出来,留下块刻字的铜铆钉,让他来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记号。”
铜片在掌心烫得发疼。苏辞走到洞口,望着渐渐漫上来的雾气,雾气是灰白色的,像团没拧干的棉絮,正顺着崖壁往上爬,很快就会遮住那道裂缝。她突然想起木片上的“七日晴”——今天正是第七天,雾起之后,会放晴吗?
“他往哪边走了?”
“说是要爬裂缝上去,”老向导指了指那道参差的石缝,“我劝他别疯,那缝里的石头松得很,他偏不听,说他爹的日记里写着,裂缝尽头有个平台,能看见对岸的路。”
苏辞摸出铜片和铜钱,两物相碰,发出声清脆的响。她突然明白“晴”字的缺口不是磕碰——是记号。用铜片敲出的缺口,在特定的光线下,会连成个箭头。
“我上去看看。”
“疯丫头!”老向导扯住她,“雾里看不清落脚点,踩空了就是万丈深渊!”
苏辞没回头,指尖的铜片已经指明了方向。她把木片塞进兜里,野菊花瓣的粉末沾在掌心,带着股若有若无的香。裂缝里的朽木还在晃,像在招手,而那枚刻着“辞”字的铜钱,在她指间转出圈微弱的光,仿佛在说“往这走”。
攀爬比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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