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灯就往砚台泼,灯油混着尸油烧起来,绿幽幽的火苗舔着供桌腿,很快就窜上了横梁。祠堂里的香灰被热气掀起来,像漫天飞虫。
“走!”苏辞拽着还在发愣的阿禾往外跑,安寻紧跟在后,火舌已经舔到了他的衣角。
冲出祠堂时,苏辞回头看了一眼,供桌在火里噼啪作响,那方砚台却在火焰中心亮起来,砚池里的干墨化了,映出张女人的脸,眉眼像极了安寻娘,正对着她笑……
三人跑到晒谷场,才发现阿禾的胳膊被烧伤了,起了串水泡。安寻蹲在地上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黑灰。苏辞刚要找水,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祠堂的屋顶塌了。
“娘的怨气散了吗?”安寻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阿禾突然抓住苏辞的手,掌心冰凉:“辞姐,你看我肩上……”她扯开衣领,左肩的月牙胎记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块烧红的烙铁,“娘说过,胎记变色,就是她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晒谷场边的老槐树突然摇晃起来,树叶“哗哗”落,像是有人在上面荡秋千。苏辞抬头,看见树杈上挂着件白孝衣,正是井里捞上来的那件,衣角垂下来,扫过安寻的脸。
安寻突然像疯了一样往槐树下跑:“娘!是你吗娘!”
“别去!”苏辞想拉他,却被阿禾死死拽住。阿禾的指甲已经嵌进苏辞的肉里,眼神直勾勾的:“让他去,这是娘的意思。”
苏辞眼睁睁看着安寻抱住槐树,孝衣突然收紧,像条白蛇缠在他脖子上。安寻的脸很快涨成紫色,手舞足蹈地挣扎,却怎么也解不开。
“救他!”苏辞急得去掰阿禾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摔倒在晒谷场的谷堆上,谷粒顺着领口往里灌,刺得皮肤发痒。
阿禾突然不哭了,指着苏辞的后背笑:“你看,娘也选了你。”
苏辞回头,看见那件孝衣不知何时飘到了自己身后,衣角扫过她的脖颈,凉丝丝的,像条蛇。她猛地打滚躲开,孝衣却追着她飘,安寻的挣扎声越来越弱,眼看就要没气了。
混乱中,苏辞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是早上出门时顺手揣的半块砚台碎片,刚才砚台摔在地上时,她下意识捡了块最大的。碎片上还沾着点尸油,被她一捏,烫得像块烙铁。
她突然有了主意,抓起碎片往槐树下跑,孝衣果然弃了安寻,飘过来追她。苏辞瞅准时机,把碎片往孝衣里一塞——就像钥匙插进锁孔,孝衣瞬间僵住,接着开始冒烟,很快就缩成一团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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