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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爹……”
“爹知道。”阿禾突然接口,声音发哑,“他当年偷偷把娘捞上来,却没拦住她喝药。后来爹总说,娘是被砚台里的字困住了——那‘禾’字,是她生我那天刻的,说要让我记着谁害了咱家。”
安寻突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蹲在地上哭了,像个孩子:“我昨晚看见娘了,在槐树上……她冲我摆手,让我别烧砚台。可阿禾说,不烧了它,娘永远出不来……”
“烧了才出不来。”
王婆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辞抬头,看见老太太站在废墟边缘,蓝布衫的下摆沾着草屑,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惊飞了檐角的乌鸦。
“当年你娘把药藏进砚台,是想留着给仇家用,哪想最后自己喝了。”王婆慢慢走过来,拐杖尖挑起砚台,“这砚台吸了她的血,又沾了她的魂,烧了就是把她钉在火里,永世不得超生。”
阿禾突然尖叫:“你骗人!娘明明说……”
“她说什么?”王婆打断她,拐杖指向阿禾的左肩,“说这胎记变色,就是她要回来?那是她恨你爹偏心,故意哄你的!”
苏辞猛地看向阿禾的左肩,那片暗红的胎记不知何时淡了些,边缘却泛着青,像被人掐过。
“你娘死那天,攥着这砚台不放,指节都嵌进石缝里了。”王婆的拐杖在砚台上敲了敲,“她是想让你们知道,害她的不是别人,是当年写状纸时,偷换了墨的村长——可你们倒好,拿着她的念想瞎折腾。”
安寻突然站起来,往村西头跑:“我去找村长!”
“别去。”王婆拽住他,“老东西去年就瘫了,躺在床上流口水,还不如这砚台明白事。”她捡起地上的蓝布衫,往苏辞手里一塞,“把这个烧了,给你娘送件干净衣裳。”
苏辞接过布衫,指尖触到冰凉的银丝,突然想起什么:“王婆,您昨晚……”
“我来拿这个。”王婆从布衫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撮头发,黑中掺着白,“你娘生前总说,要把头发埋在砚台底下,跟土地认亲。”
阿禾突然扑过来抢布包:“那是我娘的头发!凭什么给你?”
拉扯间,布包掉在灰堆里,头发混着黑灰散开。王婆看着那些发丝被风吹起,突然笑了,笑声比祠堂的横梁还颤:“傻丫头,你娘的头发早跟砚台长在一起了——你看这砚屑,是不是有点发亮?”
苏辞低头看向砚台,碎口处的绿痕里,果然嵌着些细如发丝的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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