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突然往供桌后走,手指抠着墙角的砖块,“当年村长派人来搜账,我就是从这儿钻出去的,带了这砚台和半盒墨。”
砖块被她轻轻一推就松了,露出个仅容一人爬过的洞,洞里黑黢黢的,隐约能看见堆干草。阿禾刚要探头,就被赵兰拉住:“里面有蛇,去年还看见过青梢子。”
“青梢子”是本地对竹叶青的叫法,毒性不算烈,却足够让人肿上三天。苏辞想起去年春天,安寻就在这祠堂后墙被咬伤过,当时还是她跑了三里地请来的郎中。
安寻果然皱起眉:“我去拿雄黄粉。”
“不用。”赵兰从布包里掏出个布偶,扎着稻草,胸口缝着块小布片,上面绣着个“蛇”字,“你娘当年绣的,说挂在洞口,蛇就不敢来了。”
布偶的脸是用桑皮纸画的,眉眼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阿禾摸着布偶的衣角,突然红了眼:“这针脚,是娘的样子……她总把线拉得特别紧。”
赵兰把布偶挂在洞口,稻草尾巴在风里轻轻晃。苏辞注意到洞壁上有几道抓痕,新鲜得很,不像蛇留下的,倒像是什么小兽的爪印。她刚要问,就听见祠堂外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了。
“是王婆的药箱!”安寻第一个冲出去,苏辞和阿禾紧跟着,赵兰殿后时,顺手往供桌的香炉里插了三炷香,香灰簌簌落在砚台上。
祠堂门口,王婆正蹲在地上捡药瓶,她的竹篮翻在一旁,里面的艾草散了一地。看见赵兰,她手里的药杵“当啷”掉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你……你没死?”
赵兰没理她,弯腰帮着捡药瓶。王婆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当年你卷走银饰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阿禾爹是被你气死的!”
“我没卷。”赵兰的声音很稳,“那是安大哥塞给我的,他说我怀着阿禾,路上得有钱傍身。”
“放屁!”王婆猛地推开她,“他临死前还攥着空首饰盒哭,说你骗了他!”
安寻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王婆,我爹临终前,让我把这东西交给赵姨。”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只银镯子,和赵兰戴的那只花纹一样,只是更旧些,“他说,等阿禾长大了,让她认亲。”
王婆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那对镯子,突然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原来……原来他都知道……”
阿禾扶着赵兰的胳膊,突然问:“娘,那你这些年在哪?”
赵兰的目光落在西边的山坳:“在那边看桑场,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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