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裂缝里渗出黑水,带着股铁锈味。安寻用刀往井壁的凹槽里一撬,竟撬出块带血的萤翅,翅脉间还粘着点碎布,料子与柳先生青布衫的一模一样。
“往这边走!”苏辞拽起阿禾就往地窖出口跑,银簪在怀里发烫,簪尾的“萤”字像活了似的,烫得她指尖发麻。
刚爬出地窖,就看见苇荡边缘的沼泽水面漂着个木盆,盆里放着盏萤灯,灯芯是用萤火虫翅膀做的,燃得正旺。灯旁压着张桑皮纸,上面用指甲刻着三个字:“桑林西”。
桑林西侧的老桑树下,萤火虫又亮了起来,这次却聚成个圆形,像在地上画了个圈。苏辞走进光圈中央,脚下突然一软,竟踩空了——原来树下有个暗洞,洞口用桑枝伪装得极好,枝桠间缠着圈红绳,绳头系着半块玉佩,正是安寻那枚“安”字佩缺失的另一半。
“是柳先生!”安寻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裂缝处的齿纹严丝合缝,“他故意留着线索!”
暗洞不深,底下铺着层桑絮,絮里埋着个陶瓮,瓮口用桑皮纸封着,纸上画着只手,正往瓮里放什么,指尖的茧子形状与柳先生账册上的笔迹完全吻合。苏辞拆开桑皮纸,一股清苦的草木香漫出来,瓮里装着些墨绿色的粉末,上面浮着张字条:
“萤翅烧灰,可解闷仓药毒。当年李大叔中的毒,我寻了二十年才配出解药……”
字条下面压着张更细的桑皮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极细的炭笔写的:“有人在仿我的笔迹,小心账册。”
苏辞突然想起地窖里的账册——那些墨迹看着新,却少了柳先生特有的捺脚弯钩,倒像是刻意模仿的。她抓起一把墨绿色粉末,往火把上一撒,粉末遇火瞬间爆出蓝绿色的光,照亮了暗洞角落的泥地——那里有个模糊的脚印,鞋码比柳先生常穿的要大,鞋底沾着点银粉,正是银簪上脱落的那种。
萤火虫的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像是在发出警告。阿禾突然指着陶瓮底部:“你看这刻痕!”
瓮底刻着个极小的“假”字,被粉末盖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苏辞倒出瓮里的粉末,发现底下还藏着个小木盒,盒里没有账册,只有片萤火虫翅膀,翅脉间用针刻着行字:“真账在萤落最密处。”
苇荡深处突然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有人在砸什么东西。苏辞抬头看,萤火虫的光带正往沼泽中心收缩,最终聚成个极亮的光点,像颗坠在水面的星子。
“是那里!”赵兰拽着安寻往光点处跑,松明火把在风里摇曳,照见水面漂着无数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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