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砚匠在兰草下挖出那方养了三年的砚台时,砚池里正好浮起片墨荷。他将砚台放进木盒,往里面滴了三滴山泉水,墨荷突然舒展,开出朵红色的花,花瓣上坐着个小人,正是青布衫年轻人的模样,他冲老砚匠挥了挥手,化作墨烟钻进砚台深处。
文和阿棠带着供词下山时,看见林教头被捆在寺庙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块破布,他的断指处缠着新布,渗出血来——是被自己的剑划伤的,那把“断水”不知何时插在了他脚边,剑穗上的红绳,正慢慢缠上他的手腕。
老砚匠把那方裂了缝的砚台埋回地窖,上面种了株兰草。“他说过,兰草开花时,墨里的影子就能自由了。”他拍了拍手上的土,抬头看向崖顶,那里的云像被墨染过,慢慢聚成朵莲花的形状。
阿棠腕间的银链突然发烫,低头看见链坠上的小砚台吊坠,池心竟长出片墨色的莲叶,叶尖沾着点朱砂,像滴没干的血。文的指尖划过那点朱砂,突然在她手背上写了个“等”字,墨色的字迹渗进皮肤,慢慢变成了朵小小的莲。
山涧的水还在淌,墨汁混着朱砂,在石头上画出蜿蜒的线,远远看去,竟像条红色的锁链,一头拴着石屋,一头缠向山下的寺庙。晚风吹过,带着墨香和兰草的气息,老砚匠说,这是砚痴在收笔了——好的墨迹,总要留道看不见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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