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砺砚斋的那位师姐呢?”她当日梦呓似的问着,眼前止不住地生出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也死了。”师叔道,她的声线照旧平得不起波澜,木得像一块石板。
可她却莫名从那简短的三个字里听出了无尽的痛苦、极致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悲戚。
——都死了。
他们都死干净了。
而尚且活着的他们,在不久后的某一天里,也会如他们一般的死去。
几个年纪小、胆子也小的孩子当场便被吓得哭了出来,她没有哭,她只红着眼睛,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的从那些还活着的人的嘴里问询、收集着有关这地牢,有关那些已死了的人们的消息。
后来她从那些人零散又几无伦次的话语中拼凑着,竭力还原出了一个始末——他们嘴里的“那个老贼”,是当今的国师,平日最得帝王信赖的左膀右臂。
而他们被皇帝和国师抓来这里,则是为了进行一个堪称是癫狂的计划,一个在所有人眼中都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试验。
——他们想试着将某个人的寿数与大鄢的国运纠葛着绑在一起,以此生造出一位能与鄢国同寿的“长生者”。
……是了,他们将他们捉到此地,为的是长生。
准确来说,为的是帝王的长生。
——那个励精图治、在皇位上坐足了三十年的帝王终于不满足于只做这一时的帝王了。
他想当更长久的、想做那永远不会因生老病死而被迫离开他龙椅的帝王。
他不再满足于只能为大鄢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未来储君,不再满足于只能在地下瞧得见大鄢在他的后辈子孙手中步步走向昌盛……他想自己去做那个开创了盛世的圣君明君,他想自己永守那至高之位,自己一人便占足了青史。
但像这样有违天理的邪法施行起来,定然是十分凶险的。
那年龄并未比帝王小上多少的老国师不敢立马便请皇帝入阵,由是和他商议着,自天牢内调出了不少身强力壮些的死囚。
可他们很快便发现寻常人的筋骨根本受不住那等可怕的阵法,更受不住一国的大运。
同时,他们又觉察到,习武之人的筋肉强度远胜于普通人——他们比之那些死囚,能在那阵中坚持上更久的时间,同样也就离着那所谓的成功要更近上一步。
——他们就这般开始偷偷抓捕起了游荡在外的武林中人。
起初是一个两个,后来便成了一群两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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