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是在想到了这一点的刹那糊满的面颊。
跟先前在庖厨里借着被椒麻炒鸡呛出来的那一兜子的泪大不相同,这一回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种想哭的欲望。
那种连绵的钝痛发出来了,疼得我止不住地弓下了腰身。
我像一只被灼熟了的虾子一样蜷腰扶紧了门框,揪在衣襟上的手像是恨不能揪紧了那正钝痛着的心脏——更多、更多的泪眨眼模糊掉了我面前的世界。
我缓慢矮下了身去,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从前的我总觉着看美人迟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相较于看着那些鲜艳夺目的生命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老去,更残忍的是你压根再见不到了他们年老色衰、青春不再的那一天。
——拥有回忆是很美好的。
哪怕有一日他们已不再年轻,却仍能围着炭火坐在一起,捧着清茶回顾那些青葱鲜嫩的峥嵘岁月。
但如今,我们已不会在拥有有关那个师姐的新回忆了。
我们有关她的所有记忆,都戛然而止在了那个春日。
剩下的都是些愈渐透明了的影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等到那几个脚程快的小剑客们带着援军赶到那座毗邻官道的山林子里的时候,崖边已然只剩下一地被师姐一剑荡出去的、细作们的尸首了。
他们那天在那些尸首中翻了很久,半晌才找见两个假死昏过去、这会泼了冷水,还能重新喘起气来的细作。
他们依着自那两个细作嘴里撬出来的、断断续续的零碎话语,勉强拼凑着还原了师姐将细作们一应引来此地后所发生的一切——那如浪冲天的剑意,那飞瀑倒流似的剑势,以及他们的首领曾如何尝试着想要蒙骗师姐,她由是如何凭一己之力,宁可顶住那经脉寸断的痛楚,也要使出的那震天贯地的澜生一剑。
在意识到师姐也随着剩下的那些细作掉下山崖之后,他们即刻便动身冲去了山脚。
奈何那山势实在太高,那山脉又实在太广,他们花了整整三日的功夫,方才绕行至师姐跌落的那座山崖下面,而后又在那崖边一寸一寸翻找着搜寻了三日,方才找见了她的尸骨。
彼时她的尸首已腐坏了,身上的血肉也被野兽们啃噬得不成样子。
她当日自那数百丈的高处跌落下来,躯壳被崖底锋锐的山石切绞成了数个碎片。
即便是随着萧大伯在边境战场上看惯了死亡与生命流逝的林姑姑,那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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