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打孩子,“哇啦”“哇啦”叫,西屋和北屋的在吵架,两个娘子叉着腰,站在台矶上,这个说“放你娘的屁”,那个说“没皮没脸的东西,还说没偷我家油!”
这是很常见的。
几人面色如常,被迎到孙画匠家里。
黄樱打量了下,屋子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跟普通人家还是不一样。
透着一股“雅”。
墙上有字画,还有小匾,写着“四时佳兴”。
屋里还插着梅花。
黄樱道了万福,笑,“我家摊子想请孙画匠画个招牌。”
“也是青布幌子?”
孙画匠四十来岁,穿儒衫,戴顶巾,声音温和,喝的还是茶,忒讲究。
“是呢,青布幌子,写上‘黄家’二字。”
黄樱拿着根木棍儿,蹲在泥地上,画了个简笔小人,头上三根毛,张大嘴巴,大口吃饼,嘴角还掉了些渣。
孙画匠瞧了眼,捋着胡须,“倒是有趣。”
黄樱笑道,“还请画上此物。”
“这简单。”
“不知要多少钱?”
“青布幌子都是一样的价儿,画要加一百文钱,统共是三百文。”
“几日能好?”
“三日。”
两方又到牙人那里做保,签了三份文契,画了押,这笔生意便算成了。
到了家,这次非但不能给娘数钱,还倒贴钱买了铁铛和伞。
加上买砖和牛娘子处花的,统共花了八贯五百五十文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呐。
这还不算孙氏锅具铺子订做烤盘和模具的钱。
他们这几日做生意拢共攒了两贯九百一十四文钱。
扣掉花费,加上谢府赏赐,如今的存款统共四十四贯三百六十四文钱。
用娘的道理,便该将钱一分一分都省下来攒着,像她一样今儿买这个,明儿造那个,钱别想攒得住。
她不敢面对娘的疾风暴雨,让爹去说。
她溜去灶房准备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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