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具准备到廊下阴凉处歇息的空档,看似无意地、步履轻盈地从他附近经过。宽大的素色衣袖,随着她的动作,似是不经意地拂过石径边缘生长茂盛的狗尾草,那枚做了记号的铜钱,“叮”的一声极轻脆的响动,自她袖中巧妙地滑落,在泛着热气的青石板上弹跳了两下,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恰好滚落到老花匠沾满泥土的草鞋边。
周绾君脚步未曾有丝毫停顿,仿佛全然未觉身外之物失落,依旧保持着匀速向前,只是那隐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绷紧,全身的感知如同最灵敏的触须,紧紧锁定着身后那片狭小的空间,捕捉着老花匠可能产生的任何一丝细微反应。
老花匠那看似迟钝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浑浊得如同蒙尘玻璃珠的眼球,缓缓向下移动,扫过地上那枚不起眼的铜钱,随后,又极其自然地抬起,目光似乎是无意地、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茫然,望了一眼周绾君娉婷离去、即将消失在月洞门后的背影。他那张布满沟壑、被风霜刻满印记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没有惊讶,没有疑惑,甚至连一丝肌肉的牵动都无,平静得如同千年不变的死水深潭。他缓缓地、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僵硬弯下腰,那双布满厚厚老茧和干涸泥土的手指,有些颤巍巍地拾起了那枚铜钱,在掌心随意地掂了掂,仿佛在估量其微不足道的重量,随后便若无其事地、顺手将其塞入了腰间那个打着补丁、沾染着草汁与泥点的破旧布袋中,仿佛只是拾起了一片落叶,继而继续慢吞吞地收拾着他的花剪与清理出的杂草。
整个过程,自然得可怕,平静得令人窒息。没有预想中的眼神交流,没有暗号回应,甚至连一丝能量的细微涟漪都未曾荡起,仿佛那枚铜钱真的只是一枚偶然跌落的、无关紧要的俗物。
周绾君回到房中,掩上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中不免被失望与更深的忐忑交织缠绕。是他未曾察觉那刻意到极致的标记?还是他察觉了,却根本无意回应,甚至不屑一顾?亦或是…这看似顺利的“意外”,本身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请君入瓮的陷阱?每一种可能,都让她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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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绾君几乎要认定此次接触失败,准备另寻他法,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冒进时,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周影在影宅那片永恒灰蒙的领域中进行例行探查时,有了新的、令人振奋的发现。
“绾君,来看这里。”周影的声音直接在意识深处响起,比以往更加清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如同嗅到了危险气息的夜行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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