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压抑的抽泣,耳边却重叠回响起苏家母亲最后那声绝望的悲呼。
他甚至能从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净化波余韵中,品尝到与械剑宗那冰冷无情的能量武器同源的那种、抹杀一切个体意志的绝对秩序感。
恨意如丝,缠绕心间。
恨意如绵,不绝如缕。
它不再仅仅是苏瑶的恨,而是在与他——燕尘——自身的经历融合后,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深沉。
他恨械剑宗的强权与冷酷,为他们可以轻易定义一个家族的灭亡,将活生生的人视为滋养剑器的“料”。
他恨剑冢牧场的麻木与残忍,恨那些监工将奴工视为消耗品,随意鞭打、侮辱,甚至作为祭品送入碑林。
他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为何有人生而高贵,享尽荣华?
为何有人就如他、如小石头、如无数奴工,生来就如草芥,在痛苦和压榨中默默腐烂?
他更恨自己的无力!
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石头被选为祭品,恨自己只能在这黑暗的地底挣扎求生,连保护一个孩子都如此艰难!
苏瑶的恨,是倾覆之祸,是骤然而至的毁灭,是当做目标的血海深仇。
而燕尘的恨,是日常的折磨,是缓慢的锈蚀,是弥漫在整个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无声的绝望。
此刻,这两种恨意交织在一起,如同最坚韧的蚕丝,一层层将他包裹,渗入他的骨髓,重塑他的灵魂。
他缓缓坐起身,动作因身体的剧痛而有些僵硬。右臂的知觉恢复了大半,但那撕裂重组的感觉依旧清晰。
他低头,看着那只狰狞可怖、布满锈痂的手。
这不再是单纯的诅咒。
它是仇恨的具象。是这个世界施加于他的不公,是反抗这命运留下的伤疤,也是…他所能握住的、最原始的力量。
小石头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怯生生地看着他:“你…你好点了吗?”
燕尘转过头。
在周围岩壁不知名矿物散发的微弱荧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暗,那冰冷的、燃烧着暗火的眼神让孩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但这一次,燕尘没有完全沉浸在那冰冷的恨意里。
小石头眼中纯粹的担忧和恐惧,像一根细微的丝线,轻轻拉扯着他,让他没有彻底滑入那仇恨的深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中依然带着恨意的铁锈味,却多了一丝清明。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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