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题岔开,说起了地里的收成,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跟着林凡,看他终于扑到右边的花丛里,抓住了一只黄蝴蝶,笑得露出了酒窝。
吃饭时,林凡的碗永远放在右边。
他娘盛饭时,总把菜多的那碗往他右边推,筷子摆在碗右边,连掉在桌上的米粒,也捡起来放在他右手边的空碟里。林凡用右手抓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右边的眼睛能清楚地看到碗里的土豆块,吃得香甜。左边的碗沿空着,他从不留意,就像那半边桌子不存在。
有次林凡爹故意把一个白面馒头放在他左边,想看看他会不会去够。林凡扒拉完自己碗里的粗粮,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没看见馒头,小嘴一瘪,要哭。他娘赶紧把馒头挪到他右边,嗔怪地看了林凡爹一眼:“你放那么偏干啥?娃够不着。”林凡立刻破涕为笑,抓过馒头啃起来,谁也没提“看不见”这三个字。
夜里睡觉,林凡总被他娘挪到炕的右边。
炕头的窗户朝东,早上的阳光能照进来,刚好落在他右边的脸上。他娘说:“亮堂点,娃睡得香。”其实是怕他翻身时撞到左边的墙——那土墙坑坑洼洼,她早用旧棉花胎裹了层布,摸上去软软的,就算撞上,也不疼。
林凡爹常在夜里起身,借着月光看儿子的脸。左边的眼睛闭着,睫毛比右边短些,像是没长开。他会轻轻用手指碰一下那只眼皮,软乎乎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涩。他总在心里念叨:“等攒够了钱,就带娃去县城大医院,一定能治。”可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从没跟林凡娘提过——他知道,家里的钱,得先紧着吃穿,紧着给娃买新衣裳,不能让他在村里孩子面前显得寒酸。
林凡上幼儿园那年,村里的老师来家访。
老师问起孩子的情况,林凡娘笑着说:“啥都好,就是有时候爱往右边看,大概是右边太阳足,亮堂。”她把林凡的画拿给老师看,画上的太阳在右边,房子在右边,连小猫小狗都画在了纸的右半边,颜色涂得满满当当,左边却留着一大片空白。
“这娃画画有章法,知道往亮处画。”老师没多想,夸了几句。林凡在旁边听着,咧着嘴笑,他觉得自己画得可好了——他看见的东西,本来就都在右边嘛。
日子像院墙外的河水,不急不慢地流着。
林凡渐渐长大,学会了帮家里喂猪、放羊。他放的羊,总被他赶到路的右边,他跟在羊群旁边,右边的眼睛能看清每只羊的毛色,哪只羊掉队了,哪只羊钻进了庄稼地,他都能及时发现。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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