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凄厉回荡,声声如刀,剜割着人的心魂。他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投向古墨垣离去的方向,那片浓稠的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渊。师兄那无声的叹息,此刻重逾千钧,沉沉压在心口——难怪他连只言片语都吝于启齿,径直离去。那萧索的背影,本就是一场无法言说、不忍卒睹的诀别。
冥天……那个唇舌刻薄得从不饶人,却总在夜深人静时,为练剑受伤的师弟悄然送去药瓶;那个整日板着脸训斥小辈,却总在他们闯下祸端时不动声色地挡在最前方;那个看似冷若冰霜,却在司马南初入山门、惶恐无依之际,以百般刁难为名、行细致帮扶之实的师侄……记忆的潮水汹涌袭来,带着昔日温暖的碎片,此刻却化作无数冰棱,刺得心口鲜血淋漓。
叶虚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失语的石像。他缓缓抬起手臂,似乎想将地上哭得几乎脱力的司马南搀扶起来,可那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滞片刻,终究无力地垂落,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闭上双眼,深深吸进一口山间凛冽的夜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剧痛与那灭顶般的空茫虚无。再睁开时,那双曾含笑的眼眸只剩下沉沉的死寂,如同万载玄冰冻结的深潭,再无一丝波澜。
他沉默地伫立着,宽大的道袍在穿廊而过的夜风中无声鼓荡,身影被摇曳不定的烛光拉得极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和墙壁上,孤寂而沉重,像一座骤然被抽去基石、摇摇欲倾的石碑。廊道深处,低回悠扬的诵经声如缕缕丝线传来,那原本安抚人心的玄妙道韵,此刻听来,却像是天地对残酷现实发出的悲悯哀歌,愈发衬得此间一片死寂般的冰凉。司马南那压抑不住的悲泣,成了这寒夜中唯一、也是令人心魂俱碎的声响,久久回荡,不肯散去。
次日,司马南从混沌中醒来,只觉得浑身骨骼如同被拆散重组般酸痛难当,每一寸肌肤都残留着昨日血战留下的隐痛。清冷的晨光透过窗棂,在冰冷的石板上投下几道斜长的光斑,却丝毫驱不散笼罩心头的厚重阴霾。她挣扎着起身,动作僵硬迟缓,指尖触及铜盆中冰凉的水面时,昨夜那撕心裂肺的哭嚎与叶虚师叔眼中冻结的死寂瞬间涌回脑海,如无数寒针刺入骨髓。推开沉重的房门,山间清冽的空气裹挟着草木晨露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只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沉闷与压抑。
庭院之中,新近入门不久的几位师弟——远尘、远凡、远嗔、远痴、远致,正整齐列队,迎着初升的朝阳一丝不苟地习练着基础剑式。他们稚嫩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全神贯注的认真,剑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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