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找个小寡妇,就怕他不同意。”黄老秋梗了梗脖子:“这个你不用担心,肯定不会出差错的。有我给春心撑腰,他个憨人不敢疵毛。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在我们老黄家,我说话就是圣旨,他是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
黄老秋主动与梁家作坊结算了工钱,带着二禄两口子从刘家堡子搬到了太平岭,租了间半房,并给在石灰窑当长工的老憨去信儿,让回来定亲。
老憨乐颠颠地回来了,一听爹给他说的亲事不是黄花大闺女时,一头攮在炕头的行礼卷上,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呜呜哭起来。黄老秋不是好声地喝问:“咋地?不满意呀?啊?”老憨带着哭腔说:“我还以为是大闺女呢,哪曾想是个小寡妇!”黄老秋说:“寡妇咋啦?寡妇也是女人,女人就是块庄稼地,谁种是谁的。你看那身子骨水灵的,那就是块好地,种啥长啥。你个身强力壮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老憨挑毛病说:“比我大五岁,还带个犊呢!”黄老秋说:“大点儿算啥?女大知道疼男人!带犊咋啦?带犊早借力!”
老憨不再吱声,还是抽嗒。二禄急了,叫起口供来:“你到底同不同意?快点儿说痛快话!”老憨一下爬起来,横道:“整一个寡妇糊弄我,非让我娶干啥?你愿意你娶!”黄老秋骂了一句脏话:“你看你这一出,杵绝横丧的,你翅膀硬了咋地?你想倒反天罡啊?二禄,教训教训这个鳖犊子!”二禄一瞪眼,忽地蹿上炕,把老憨摁倒,两个巴掌左右开攻,扇开了耳光子,打得老憨“妈呀”乱叫。黄老秋继续劝说:“咱对春心知根知底,这么好的女人上哪找去!真要娶了春心,那是你的福份呐!你有啥条件挑哇,你就听爹话吧!”老憨最终告饶:“二哥,别打了!我,我同意行了吧?”二禄这才住了手,撇了撇厚嘴唇子:“啐,蠢货,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早同意何必讨苦吃!”黄老秋给老憨擦嘴角流出的血,说道:“爹这么做是怕你说不上媳妇呀!你也别记恨你二哥,他也没少为你婚事操心!”
当日,黄老秋打发二禄媳妇刘银环把春心叫了过来。
老憨坐在屋地墙角缺了半条腿的凳子上,一会儿看着窗户纸上那一处拳头大的破碴,一会儿从地上捏起一根笤帚蔑子在地上乱画。他每动一下,屁股下的凳子就发出一阵吱吱声。
春心被刘银环让到炕头上,黄老秋对老憨说:“这过日子呀,过的就是女人,没女人那不叫家。你看爹岁数一年比一年大,也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这回好了,这往后就不用爹操心了。老憨哪,我可跟你说,人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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