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严了,生产队马号和各家园子都捂上了,住家开不了门,出不去屋。大地盖上了白棉被,山野披上了白斗蓬,房屋戴上了白毡帽,错落有致的篱笆也镶嵌上了白绒。大门街上无人走动,只有几只麻雀从窝里飞出来,落到树上开始喧闹。“这雪下得把房门都堵上了,连茅楼都上不了,这要有啥急事儿瞪两眼儿出不去,可完犊子了!”春心正坐炕上叨儿嘁咕,就听院子里传来呼通呼通挖雪声,香柳呵化了霜窗,往外面窥探一会儿,欣喜地叫了一声:“是大哥,大哥回来了!”
黄士魁到下屋拐角寻了铁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穴住门的积雪挖开。他到院子左侧苞米秆垛头替母亲去抱柴禾,刚哈腰去拽苞米秆捆上的草葽子,忽然发现背风面有些异样,积雪中几根长长的翎毛正随寒风轻轻晃动,在寒阳的映衬下很是醒目。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认出是野鸡尾,而且断定肯定不止一只。伸手去抓,刚碰到那鲜艳的翎毛,那野鸡竟然往雪里钻了钻。
这肯定是暴风雪来临时候,野鸡为避风头,纷纷扎进了村子里,扎进这背风处栖堆藏身,被越来越大的雪尘埋住。黄士魁觉得在家门口就碰上了野物真是幸运,又生怕万一惊动了它们,那到手的野物就有可能飞掉。
他蔫悄地退出来,进东屋跺跺脚,棉胶鞋上的雪纷纷掉在了地上。母亲已经坐起来穿斜襟棉袄,见魁子进来,惊喜地说:“这大雪咆天的,这么早你咋回来了?”黄士魁说:“雪大,昨晚在公社住的。这天可真冷,出去一会就冻麻爪了。”母亲掀开被子:“快脱鞋上炕暖和暖和。”黄士魁扫一眼南炕:“我爹呢?”母亲说:“你爹去二小队打更,还没回来呢。一入冬,索良队长就把打更的活给你爹了,对咱挺照顾的。”
黄士清在南炕稍睁眼塌被窝子,黄士魁走过来说:“二弟,快起来,快起来!”黄士清不情愿地坐起身子,嘟囔道,“这么早回来你就豁拢我。”黄士魁脸上泛出喜色:“有好事!天下大雪,野鸡在野外难找食,都奔屯子避风头来了。我看见野鸡扎进了咱柴禾堆的雪窝子里。快点,跟我抓野鸡去。”母亲也下了地,一听有野鸡,忙问:“野鸡真飞来扎堆啦?”黄士魁点头说:“嗯哪,那野鸡尾巴颜色可新鲜了。”母亲催促道:“二老狠,你麻溜的,别等野鸡跑喽!”
黄士清一听有这美事儿,迅速穿好筒子棉衣,跟着大哥到下屋寻了麻袋和棒子,来到柴禾垛。黄士清迫不及待地问:“大哥,野鸡在哪呢?”黄士魁往苞米秆垛头指指:“就那儿,雪窝子里暗褐色带有红黑斑点的东西,那不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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