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潘桃身穿花格粉上衣出现在大街上,不顾几绺刘海儿碍眼,只顾匆匆往前走,两条大辫子在背后直摇晃,一群小嘎子跟在后面呜嗷起哄。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身把右手食指竖在唇前,神秘地说:“不许喊叫,出声就整死你!”小嘎子们都一时愣住,潘桃走几步又一次停下,回身凶凶地指点说:“不许乱动,乱动就整死你!”待潘桃继续前行,小嘎子们才又呜嗷跟上。
二禄收回目光:“你媳妇这是犯邪病了,没找老长给扎古扎古?”黄士清说:“找了,老姨说她恶鬼缠身,需要请神驱鬼,我不信她那套了。潘桃是被东院的吊死鬼刺激了,兴许养些日子就好了。”见潘桃吸引着一群小嘎子奔向了露天戏台,二禄和黄士清也奔过去。路过供销点时,三喜子闪出门口问:“潘桃这是咋啦?”二禄停下脚步说:“鬼迷心窍了。”
潘桃爬上露天戏台,哼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跳起舞来。一会儿高举双手,一会儿斜出弓步,一会儿又紧握双拳,竟然把台下的一群小嘎子看入了迷。社员群众围拢过来看稀奇,闻大呱嗒对挤进人群的黄士魁说:“哎妈呀,老黄姐夫你看出了没,你这兄弟媳妇可不正常了!”黄士魁吩咐黄士清:“快把她弄回家去,别丢人现眼了。”潘桃被黄士清从戏台上拉扯下来时,瞪着失神的眼睛反复念叨:“奸情出人命啊,奸情出人命啊……”
一晃儿又到了收秋的季节,庄稼放倒了,粮食也归仓了。黄士清把瞎眼岳母裘环从贾永路戗子里接来。听黄士清说要好好孝敬孝敬岳母,病情已好转的潘桃还以为黄士清除了奸夫想一心过日子了呢。这天她起来做早饭时,屋门旁大缸里已经挑回大半下清水。瓢在齐沿的缸水里静静地浮着,房笆在水中幽幽地映着。她拿着水瓢到缸前探头要去舀水时,那镜泊里便映照出自己俊俏的面孔,突然脑袋被狠狠摁进水缸,还没回过神儿来,裤裆被一把揽住,整个身子大头冲下插进水里,手里的水瓢也落在了地上。她只扑腾了几下,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就再也没了声息。
裘环瞎眯着眼睛,枯坐在里屋炕上,竟对外屋发生的事毫无察觉。黄士清趴里屋门窗格探看一眼,又挑起水筲去挑水。在井沿,他把装满水的两个水筲挑起来刚要走,迎面碰见也来挑水的贾大胆,忙打了声招呼。贾大胆说:“我正要找你呢,孩子病了正赶上手头紧,你若有闲钱借我二十。”黄士清非常痛快地应承道:“有,有,你先跟我去取吧,回头你再来打水,省着单独跑一趟了。”贾大胆满口应答,挑着空挑子跟在黄士清后面,不一会就到了黄士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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