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中藏匿所谓私盐……呵呵,这在扬州地面上,算不得什么新鲜把戏吧?当年我沈家被诬勾结漕帮、私运军械时,那些人的手段可比如今高明百倍。”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干脆直接地挑明所谓私盐乃是针对沈家的构陷,同时又以当年事提醒许观澜,今日之沈家已经和往昔大不相同,这种手段只怕难以奏效。
许观澜面色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芒:“陈副使乃是依法依令行事,查获私盐便需彻查此事,至于是否构陷自有法度勘问,非我等臆测能定。本官今日前来,想与沈员外谈的并非仅仅是私盐之事。”
“愿闻其详。”
沈秉文微微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状。
许观澜稍稍压低声音,宛如推心置腹一般:“盐漕为国之命脉,扬州更是盐漕重镇,盐政运转关乎的不仅是朝廷岁入,更关乎这扬州地面上千家万户的生计,以及很多人的身家性命。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沈家,和我盐运司衙门的上下同仁。”
沈秉文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薛同知嫉恶如仇,志向可嘉。”
许观澜话锋一转,叹惋道,“然其行事风格……恕本官直言,太过操切,不分轻重。自他入扬州以来,先是对各县官吏大动干戈,引得官场侧目。后又将矛头直指本地豪族,抓人扣产,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如今广泰号的私盐案发,涉案罪证一旦坐实,沈家倾覆便在旦夕之间。届时就算他薛同知想保你,朝野上下又岂容他徇私?”
最后已是赤裸裸的威胁,同时亦是挑拨。
许观澜并非不知薛沈两家的关系,但是他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且薛明章早已过世,沈秉文是个识时务的人,怎会将沈家几代人攒下的基业全都押在薛淮的身上?
沈秉文闻言终于轻声一叹,神色显出几分复杂。
许观澜见状便愈发温和地说道:“沈员外理应知道扬州一地的根本在于稳定,在于每年如数解缴盐漕巨额课税,在于商路畅通百姓安定。本地几家大族纵有过错,然而薛同知这般疾风骤雨,非但难除积弊,反而会摧毁当下勉强维持运转的根基!”
“运使大人。”
沈秉文抬眸,目光第一次显得有些锐利:“按照您的意思,这扬州官绅诸多不法之举,就该视而不见任其毒瘤滋生?就拿大人最关切的盐政来说,有人擅改盐引数量,侵吞的又何止万两?有人垄断盐市,逼得多少中小盐商倾家荡产?大人对这些事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许观澜的脸色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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