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年春夏之交,此处航道变窄水流湍急,过往重载漕船在此处搁浅、碰撞甚至倾覆者,屡见不鲜。如此不仅延误漕期,更损毁朝廷税源,实乃运河通航之大碍。”
薛淮深以为然道:“参政此言切中要害,下官受教了。”
早在他将桑承泽关入大牢之时,他就料到漕运衙门会有所动作,因此在宋义驾临之后,他始终保持着沉稳的心态,冷静地等待对方出招。
时至今日,薛淮尚未弄清楚玄元教和漕帮乃至漕衙的关系发展到哪个程度,因此他让叶庆把那些钦犯押解入京、扣留桑承泽都是在引蛇出洞,争取能够查清暗处究竟藏着哪些隐患。
至于宋义或者说蒋济舟会带来哪些麻烦,薛淮心里并无太多担忧,他早就将漕运衙门的权责弄得一清二楚,对方在何处可以拿捏他,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宋义见薛淮似乎没有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便稍稍加重语气说道:“薛大人,据漕衙所录,近四年来扬州府境内,尤以邵伯湖至高邮湖段、瓜洲至仪真段,因航道淤塞和堤岸失修导致的事故,累计多达四十三起!损毁漕船十二艘、商船三十余艘,损失漕粮、商货折银近十万两,更有数十名船工不幸罹难!”
薛淮的表情略显严肃。
宋义则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薛大人履任扬州一年有余,整肃吏治推行新政,青天之名早已传开。然则此等危及国脉之漕运积弊,缘何未见根本性改善?阁下坐镇扬州,难道只知新政,却视这运河咽喉要道上的隐患如无物吗?”
这顶帽子扣得有些重。
薛淮迎上宋义冷峻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从容的神情,平和且清晰地说道:“宋参政明鉴。漕河畅通乃扬州府衙职责所系,下官岂敢疏忽?邵伯至高邮,瓜洲至仪真,这两段确为航路险要之地,水情复杂沙淤易积。此乃自然地理之患,非一朝一夕可根除,前人之失,下官亦深感痛心。”
宋义眉头微沉,薛淮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这番问责至少能令对方紧张或急于辩解,但是薛淮一句前人之失便将话题推了回来。
其实他心里清楚,薛淮上任这一年多来可谓政绩斐然,查办两淮盐案、肃清官场风气、治罪不法豪族、推行民生新政,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据可查。
大燕一百七十余名知府,有几人能做到薛淮这样的政绩?更不必说漕河淤泥属于顽疾,漕衙若是用此事问责薛淮,属实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义自然明白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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